季霜自然负责后者,谢子干着体力活,却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不时地注意着季霜那边。
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学习。
虽然他在学校转了漆艺专业,但纸上学到的东西,终归是不如眼下这样实操一遍学来的更为深刻。
看着季霜不紧不慢地调设太阳灯的温度,谢子忙完手里的活,开始在自己的笔记本上一一记下数据和步骤。
季霜设置完后转头一看,见谢子奋笔疾,忍不住笑了:“偷师呐?”
“对啊,”谢子一点不藏着掖着,“这么好的机会不偷师,我傻啊。”
季霜哼笑一声,“偷师干什么,你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头,再给我敬杯拜师茶,我收你当徒弟,这些手把手教你。”
“哇靠,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想当我爹?你问过我爸吗?他同意吗?”
季霜笑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是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吗?”
谢子凑近了去看太阳灯的照射温度,而后在本子上记录下来,“我可不想当你徒弟。”
季霜挑眉,“怎么,瞧不上我?”
“那可不是。”
谢子撇撇嘴,没继续说。
他不想当徒弟,徒弟的师娘他倒是想当一当。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谢子自己都觉得怪,忍不住笑出了声。
季霜拍他一下,“别傻笑,去开电闸。”
谢子说是不当徒弟,但跑腿干力工一样不差,颠颠地跑去开了电闸,搅拌机开始工作。
季霜开始往搅拌机里面加水,估摸着差不多便停手,谢子在旁看的一脸懵,“这个加水有一定的量吗?”
“没有。”季霜挑挑眉,“凭感觉,自己悟吧——我要去制胚胎了,今天得出活,你盯着点,别让机器断电就成,每五个小时我过来看一趟,你别太偷懒,也看着点时间。”
谢子敬了个礼,“放心吧长官。”
季霜笑着摇摇头,转身出了制漆房。
来到堂屋,季霜找出从公司搬回来的925银,开始熔银。
先前那两块已经弄好的不见了,季霜也懒得再跟a们掰扯。
反正先前已经有了数,现在再弄也算是得心应手。
熔银的速度快,凝固的速度也快,季霜用铁钳夹了银块,放进冷水中迅速降温冷却。
摸着不烫手之后,季霜来到工作台前,开始着手在上面画图样。
她准备先做犀皮漆袖扣的胎器。
这对季霜来说易如反掌,她执笔,线条干脆利落,在温热的银器表面划下流畅的线条,耳边万籁俱寂,她已经进入状态,全然不被外物影响。
一笔落定,不知怎么的,季霜忽然想起季国峰的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