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馥暗自握着手,她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南楚好好的人才,结果最后给他人做了嫁衣了。甚至,到了最后南楚整个国家都灭了。回忆的画面又不停的闪现进了黄子馥的脑海之中,黄子馥紧紧地握着手,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子馥,你怎么了?”顾隶夕伸出手轻轻地碰了一下黄子馥,看到忽然骤变的脸色,顾隶夕的双眼之中显示出了担心。摇了摇头,黄子馥回过神,冲着顾隶夕笑了笑,又吐了吐舌头,恢复了刚才贼兮兮的模样,顾隶夕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黄子馥离开了威远侯府之后,并没有直接的回到公主府中,而是去了卢家巷的明宅。斑驳陈旧的木门,在柴扉之中掩盖着,黄子馥伸出手轻轻地推开沉重的木门。
几日前还是单调乏味的低垂着的柳树,已经逐渐的吐出了嫩绿的新芽,在微风的荡漾之中,缓缓地浮动着,像是一个害羞的姑娘。黄子馥走近院子之中,看着那几尾红色的鲤鱼,眼中逐渐的浮现了暖暖的笑意。
方从屋子之中端出了凳子,黄子馥悠闲的坐在凳子上面,看着西边沉
沉的夕阳,一点一点的沉寂下去,仿佛感觉到了时间的流动。
一阵琴声从对面的房屋传了出来,像是清澈而流速极其缓慢的河流,在时间的尘埃之中,淌过黄子馥的心尖。配着这落日的昏黄,黄子馥好像走到了一个十分宁静安详的地方。
这个人的琴技,还是如此的高明。只是细细听来,此次这个人的心境,遇上一次的时候似乎又是不同的了。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的沉稳,更加的宁静……更加的,深邃。
黄子馥缓缓地睁开眼睛,动了动手。而三凑过来,“公主怎么了?”
“笔纸,你去找一些过来。”而三点了点头,转身进到了屋中。“方,你会写字吗?”
“嗯……属下不会……”方尴尬的摇了摇头。黄子馥点了点头,眉头皱了一下。等到而三走出来,黄子馥又向着而三问了一遍,而三也回答他不会写字。黄子馥拿着纸笔,用手挠了挠头,忽然眼睛一亮。
她在纸上恭恭敬敬的写上了几个字,接着让方执笔,按照她写的字迹抄写了一遍。“而三,你将这纸条给对面的主人送去。不必多言,信松了
就好。”
而三接过纸条,快速的走到了隔壁的宅子,开门的是一个小厮,而三将纸条交给了那开门的小厮,便回到了黄子馥的身旁。
琴声在片刻之后,便终止了一会儿,过了不久,那琴声便又响了起来,只是这一次似乎不同于刚才的时候,那般的宁静了,黄子馥闭着眼睛,仔细的聆听着,琴声还是本着柔和的基调,但是此刻这一条琴声的和心境的河流之中,加入了一些大大的石块,那石头被重重的扔到了这河流之中,激起了千层波浪。
河流暗石,波涛汹涌。黄子馥缓缓地感觉到了这琴声之中传递的东西,这琴声的主人似乎是在想着她传递着,其实他的心中也不平静,他的心中只是像着这琴声一样,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
黄子馥仔仔细细的听着这琴声,心中难免的不被触动。夕阳西下,大家都拥有一样的心境,黄子馥似乎在这茫茫的人海,这孤寂的世界之中,找打了某种安慰。
黄子馥再一次的执起了笔墨,快速的写了几个字,再一次的让方给隔壁的人送了过去。
沈苏白打开纸条上面的字句,
“如梦如幻,大空一场。责在人心,执此前行。生如此声,黯然销魂。”仿佛灵魂深处,被人来了重重的一击,沈苏白放下了手中的琴,闭上了眼睛沉思了一会儿。窗外的阳光,不偏不倚的打在他如玉一边温和又有一些苍白的脸上,沈苏白回味着这几句话。
忽然的意识到,这几句话的心境简直和他一模一样。此人是谁?
沈苏白起身,赶紧的走出了门,小厮正在院子之中扫着地,见沈苏白走了出来,便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一些迷茫的看着沈苏白,“公子,怎么了?”
“给你这封信的人,在哪里?”
小厮指了指门外,沈苏白几步便走了出去,可是门外空无一人,那小厮站在沈苏白的身后,提示道:“公子,那人似乎是从隔壁走过来的,刚才他走的时候,我又打开门看了一遍,看着他往着隔壁走过去了。”
沈苏白听闻,抬起眼眸,一眼便看到了明宅二字。犹豫了一下,沈苏白,往着前面缓缓地走了过去。当他用手推开明宅的大门的时候,却发现整个院子之中空无一人,只是地上残余着一些纸张。
在院子
门口停顿了一会儿,沈苏白迈开步子,往着院子之中走了进去,他弯下腰,将地上的纸张捡了起来,上面的内容让沈苏白瞬间的惊讶了一下,那纸张上面的字和他收到了的纸张上面的内容一样,但是字迹完全的不同。沈苏白瞬间的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他的嘴角浮现了一丝笑容,在那昏黄的阳光之下,黄昏的光线从他的嘴角照射过来,形成一个完美的角度。
沈苏白感觉到了这个人和他完全的心境,最开始的时候这个人也不想要暴露自己,也认为没有见面的必要,否则这个人知道琴声这么的近,怎么可能会不过寻找他呢?
沈苏白将纸张叠好放在了自己的袖口之中,这个人若是和他一样的心境的话,要么是和他一样争夺帝王的人,要么便是闲云野鹤。沈苏白缓缓地走出明宅之中,他回头又看了一眼这个院子,十分的安宁祥和,是个适宜人居住的地方,但是主人为什么不在呢?
走到门口的时候,沈苏白将那陈旧的大门,给缓缓地关上了,他最后看了一眼那院子,眼中满是沉静的光芒,让人看不出其中的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