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亚,曼德勒,伊洛瓦底江
晚上二十点‘比丘行动’
小型静音游艇在伊洛瓦底江行驶了十分钟后随着水流分支汇入陶塔曼湖,教授不能轻易进行深呼吸,他怕口腔的雾气呼出来后受到冷空气,凝结成白色气体。暴露等于失败,失败意味着死亡。他驾驶着被刻意刷上黑色漆面的游艇异常谨慎的向前行进,躲避着全国军事力量的重要分布区,他们的眼线遍布每个该死地阴暗角落。
陶塔曼湖的两侧长满了挺拨的柚木树,受热带季风气候的影响,这些树木常年青郁。教授似乎听到远处传来了一声动静,他不由的把手放到了腰间。过了会,他放松了紧张的防御状态。他忘记了那是灌木丛林在雨夜中独有的奏乐。不过,此时听来,却显的多少有些阴森恐怖。
小雨已经转成中雨,雨滴沿着防水衣的边沿打湿了他的眼睑,教授用手揉了揉双眼,借着曼德勒山山顶透来的微弱光线看向欧米咖手表。时间很充足,扣动板机只需一秒钟。‘还有五分钟到达柚木大桥。’他需要改变即定计划。陶塔曼湖水流越来越快,窜急的向下游的伊洛瓦底江汇入。他决定登上岸边陆地后,把小型游艇放之不管,任由它顺着湖水向下游荡去。侦查者无法找到驾驶工具,也就无法逆向推测来者的行踪。相对来讲,任务失败则有去无回。
柚木大桥全长2公里,由1086根实心柚木搭建而成,古香古色的柚木透着一股浓郁地乡风。【愛↑去△小↓說△網他曾经不止一次来过‘之’字型柚木大桥,他喜欢写生,就像在曼德勒山山顶把整个漫德勒市画进自己的画布中一样。
每到雨量充沛的雨季来临时,他就会带上画笔,画布,颜料盒来到这里。本地居民在桩柱边或坐或站,等着湖中的草鱼咬钩,桥上的行人、小贩还有乞儿就像整个缅甸一样全部被他捕捉到画布上。有一次,他在这里认识到一位有同样爱好的画家。当时,那位画家正在画纸上描绘一位在陶塔曼湖中奋力摇桨捕鱼的船工。画家告诉他,那位船工的祖上三辈全是干这行当的。他们主要的生活来源取自陶塔曼湖。教授不由地联想到自己的身份。他想,船工的职业光明正大。
他把防水衣脱掉放到小型游艇中,然后站在桥上看着小型游艇游曳在水面上快速的消失在视线内。接着,他敏捷的隐入一条湿滑的小巷,向着雨幕中的一座大型建筑悄悄摸去。烦人的雨水无形中为他增加了有利的隐蔽,噼里啪啦的声音掩盖着时轻时重的脚步。他窝在一处灌木丛中,衣服已经全部湿透了,潮湿的植被透出的寒气使他瑟瑟发抖,他努力平复恶劣的生理处境所带来波动的情绪,他心里很清楚,这不是童子军戏耍,也不是模拟突袭,现在的自己必须屏蔽周围环境带来的不良影响。随后,他静下心,用毫无生气的灰色眼睛观察着五十百米处的一座豪宅。
豪宅仅四层高,属于独栋别墅,站在四楼阳台可以俯瞰陶塔曼湖风景。它的外部构造属于西方二十世纪时的简欧式风格,精致的雕栏,壁砖是红白相间的空心砖块。教授看不到院子的布局,他猜测六十多平方的院落应该铺满了草坪。不过,他真正担心的是被铁栅围的水泄不通的别墅该以什么方式悄无声息的进去。他回想起这幢房子的平面图纸,前院配置了防盗系统,楼顶有一只自动探照灯三百六十度的来回旋转,后院是一堵高约三米的石墙隔开了与外界的联系。教授愣了一下,只能用一句话形容这个鬼地方了。密不透风,形同监狱。
此刻,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百无聊赖地站在阳台,手扶着石雕栏,抽着香烟,他的另一只手中握着一只大王酒酒瓶。他时不时的使劲吐一口香烟冲向雨帘,他的眼睛像是此时大涨的陶塔曼湖的潮水,浑浊不堪。他随着探照灯的光亮极目望向远方云雾缭绕的曼德勒山山顶,然后又向高耸的马哈木尼塔望去,他的视线落在了城中央的大皇宫。那里曾经是他的信仰,也是他最终的梦想。如今,在雨幕中略隐略显地曼德勒市越来越模糊,他揉拭那双潮湿的眼睛,试图把曼德勒印染在自己的脑海中。无济于事,他开始连每日都去的马哈行宾馆都看不清楚了。
他仰起头猛灌了一口烈酒,此刻,只有女人可以慰藉他,他俞渐地不能没有女人。
教授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狡黠。那个在阳台上左思右盼的男子正是巴法生。他穿了一件大袍丝绸睡衣,睡眼惺忪的思量着自己的心事。他认为巴法生在为什么事情心烦,烈性的大王酒就是最好的证明。巴法生退出阳台后,顶楼的室灯亮了起来,从映衬出的光影上可以判定他打算出门。他的动作使教授想起了自己穿防水衣的过程,他要去什么地方?他的动向已经开始违反教授的预判。
就在这时,最底层的大厅吊灯也亮了起来。接着,里面传出的嘈杂的对话,马达点火声和金属碰撞声。声音透过雨帘来到了正隐在灌木丛中的人的耳朵中。教授匍匐在水洼中,又向深处倒退了一些。对方启动了汽车,并且全副武装。他们的目的地是马哈行宾馆。巴法生需要女人在冰冷浸骨的夜温暖他的身体。
这个混蛋,巴法生的欲望破坏了教授的预期。‘该死!对方的火力及安保人员的配置绝不会亚于一支小型特种部队。’教授筹划着该怎么办。晶莹剔透地雨滴滑过他的眉骨流向脸颊。脸上阵阵的冰冷把他的皮肤冻的变成了青白色,时而传来微痒的感觉已经无法顾及。‘他必须死在自己的住所。’
装载了安全系统的铁栅栏清脆的响了一声,瞬间,别墅对面的灌木丛中突然跳出一支黑影,铁栅栏开启时的‘嘎吱’声还没有消失,那支黑影就已经蹲在了铁栅栏外的阴影中。那个黑影的手中多了一件物什,灰色地双眼机警地观察着院内的情形。
院子不是绿荫荫地草坪,而是坑洼不平的水泥铺就而成。水泥地上堆砌着几百只绿色的长方形铁箱,整个院子被一块柚木绿的帆布遮盖着,防止雨水的浸泡。
巴法生的络腮胡子上挂满了雨水,他穿了一件透明的防水衣,腰间别着的一只九毫米k5手枪若隐若显。他审察着站成一排的六名手下,那六名手下的手中没有拿着防卫武器,他们显的疲惫不堪,被雨水淋成了落汤鸡。巴法生训斥了一番状态堪忧的手下,胡子上挂的水滴被声音震落掉。自从把城北的马哈木尼塔托管在自己的手中后,以前生龙活虎,斗志昂仰的士兵却越来越萎靡不振,他从来没有打算找过自身原因。安逸享受是应得的,松懈的管理可以使士兵感受到自己出生入死的成果。巴法生不由的笑了笑,他环顾了一眼堆满整个院子的箱子,不久后,整个曼德勒将完全被自己控制。
巴法生重新点了一支香烟,直接坐进了停在院中的吉普汽车中,他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那六名手下立即解散,他们跑到帆布下的绿色铁箱前,打开了一只箱子。
教授一直瞄着院中的动静,他早早就猜到了箱子中装的是什么,也意识到了为什么卫兵没有实枪核弹的保护他们的领袖。那些铁箱的盖子上写着韩,侧面全是阿拉伯数字。那是突击步枪,战术手榴弹,还有几十只26式火箭筒,更多的是成箱装载的弹药。‘混账,他们守着一支军火。’教授已经分不清额头上是紧张而出的汗水还是雨水,他想到了禾久石莫名其妙的笑。他想到禾久石阐述的商人必备的素养。‘巴法生是怎么得到这些武器的?’教授有个大胆的想法在汗水与雨水的混杂中产生了。
‘这真是一个绝妙的主意。’他直接站起身,走向了四楼探照灯的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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