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反握住母亲的手紧了紧,好半晌才问道:“她,可是自愿?”
“自然是,九宁也是个苦命孩子,她还有两个幼弟,你们往后多相处便知,这姑娘不错,心地善良,也有成算,总之娘给你取回来的定不差就是。”黎氏半是欢喜半是虚的说着。
李凌倒是没再多问,将一碗粥全喝下肚,这才缓和一些,被黎氏又扶着躺下:
“凌儿,你好好休息,不要多想,其他事有娘在呢。”
“让娘操心了,您也多注意身体。”
“娘知道,好了,你快闭眼休息,娘在这儿守着你。”帮李凌把被角掖好,一直坐在床边守着,直到李凌睡着,这才轻手轻脚的起身出了屋子。
门外守着的方嬷嬷和两大丫鬟,见黎氏出来立马小声行礼。
方嬷嬷压低声音问:“夫人,少爷睡着了?”
黎氏点点头,对着两个大丫鬟道:“翠福,碧福你们二人在这里看好凌儿,莫要让任何人打扰了凌儿休息。”
“诺~”
方嬷嬷陪着黎氏进了主屋,这才敢大声说话:“夫人,王桂院里的所有下人都被老爷关起来了,现在老爷那边儿暂时没问出什么来。那卢氏倒也沉得住气,除了五少夫人去闹了一通,院里倒是什么动静都没。”
黎氏冷哼一声:“这个贱妇当真是能忍,以前倒是我小瞧了她,若不是王桂那常随受不住刑,倒是真叫他们这对奸夫淫妇逍遥了去。”
见黎氏脸色铁青,拳头捏的骨节发白,方嬷嬷赶忙上前宽慰:“夫人不可为这些畜生伤了自个儿身体,奴婢已经和五少夫人都安排好了,今晚上您就静等着瞧吧,只是奴婢担心老爷身体,得知真相若是受不住气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好。”
当年这卢氏还是他应了那后母才如今这般,受不住也得受。
黎氏嘴上这样说,脸上倒地多了丝担忧,倒是怒气消下去不少。
冷静下来转头又对着方嬷嬷叮嘱:“这些腌臜事儿,暂时不要让几位哥姐儿知晓,他们还太小,当场看见也让老爷没脸面,日后容易生嫌隙。”
“诺~”方嬷嬷应着,应完之后又吞吞吐吐道:“那五少夫人?”
听得提到季九宁,黎氏顿住,是啊,季九宁更小,才九岁,可今儿给她不能唱戏……
见自家夫人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方嬷嬷笑道:“依奴婢看,五少夫人心思活络,又已成了婚,这是早当家,好事儿呢,夫人您不必担心。”
“这丫头当真是让人喜欢!”
“那可不,夫人您是不知,今儿个一早五少夫人装作脚崴去了萃霜院,将话带给卢氏的模样,很是像样,就看卢氏今晚如何做了。”
听方嬷嬷这般说,黎氏坐直了身子好奇道: “哦?她见到那贱人了?”
“没,递给了贴身嬷嬷。”方嬷嬷说这话时脸上眼里也全是厌恶怒气。
黎氏冷笑:“倒真是我这个主母做的不到位了,全府上下,这么些年,倒真是让她暗地里收买了不少人心,将我和老爷蒙在鼓里……方嬷嬷,那常随可有说四小姐?”
方嬷嬷猛的看向黎氏摇了摇头,主仆两对视,皆已明白对方的意思……
晚饭前,季磊让水喜从李婉那里找来了卢姨娘先前写的诗,照着笔体写了一张小纸条。
季磊看清上面的字笑了:“不错,去找根绳子来。”
齐嬷嬷好奇道:“少夫人要绳子作何?”
“自然是给王桂送信啊,不然怎么看戏?”
很快金喜就取来一捆绳子,季磊拿过绳子检查着,一边交代几人:“等会儿谁都不许出声,我下去后,也不要轻举妄动,静等我上来,明白吗?”
“不明白~少夫人这是要干什么?”金喜不解,其他两人亦是如此。
“我和夫人商量做了一个局,让王桂和卢姨娘伏法。所以多的别问,时间紧任务重,水喜你去准备一个水囊,再拿一个馒头来。”
“诺!”水喜跑去厨房准备。
而齐嬷嬷还是担心:“少夫人,您一个人下去,万一……”
“没有万一,我最近锻炼身体,已经好多了,厉害着呢,嬷嬷不用担心。”季磊拍了拍胸脯。
见水喜拿来东西,也不耽误直接拿起绳子就去了后院,麻利的在树上打了一个绳结,然后把水缸挪开,接过水喜递来水囊和一个馒头,又对着齐嬷嬷和金喜水喜比了个嘘,示意她们不要出声,挪开木板,拉起绳子熟练的往窖底探去。
上面站在的三人不敢动,也不敢出声,互相看着,竖起耳朵静听下面的动静。
且说这边儿的紧张,与萃霜院比起来还是差点儿。
此刻卢氏的屋里跪着一个小厮,浑身颤抖:“姨娘,府外的院子也不见王大夫,那婆子说已经有好几日没见人过去了。”
卢氏满面寒霜,眼里还隐隐有些担忧:“你将外面的情况细细说来,不漏下任何小事。”
“诺,小的出了府,就听外面的人都在议论王大夫毒害主家县令大人的公子,且说,是因为当年记恨徐大夫医术比他高,而利用五公子陷害徐大夫,后又怕事情败落,只能狠心继续毒害五公子灭口……老爷现在已将所有跟王大夫有关的人都抓起来了,只是,唯独没抓到王大夫与常随!连,屋里的钱财都不见了!”
听到最后这句,卢氏猛的抬眼扫向小厮:“屋里值钱的东西都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