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爷子看着欠条回到了自己手中,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又睡了过去。
在外间,薛神医表情凝重地叮嘱着宋贵和老王氏:“他已经有中风的迹象了,情况不太乐观。我开的药一定要按时吃,而且要注意让他保持心情平静,千万不能让他情绪起伏太大。”
村长和族长见宋老爷子身体无恙,如释重负地站起身来。他们走向宋家人,用温暖而关切的语言,表达了对宋老爷子的安慰和对宋家的关切之情。在一番寒暄后,他们告辞离开,留下了宋家众人。
宋余带着丁宁和虎头,与薛神医一同登上马车,踏上了赶回秀水山庄的路途。一路上,宋余的心情如同压了千斤重担,异常沉重。他深知自己那几个兄弟的行事风格,担心他们会对宋老爷子的病情不利,导致病情愈发严重。
丁宁留意到宋余神情肃穆,明白他心中的担忧,轻声安慰道:“如果放心不下,就拜托村长和族长多费心照看。有他们在,那些人翻不起什么大浪。”
虎头也插嘴说道:“我们也可以时常去探望爷爷。”
听到儿子的话,宋余的心中顿时豁然开朗,他感到一丝欣慰。
丁宁看着宋余,语气调侃地说道:“一天到晚净操些没用的心。”
宋余微微一笑,他明白丁宁这是在关心自己,让自己不要太过忧虑。他决定听从丁宁和虎头的建议,相信村长和族长的能力,同时也会经常去看看。
这几天,老王氏心里着实憋得难受。薛神医再三嘱咐,切不可让老爷子的情绪有太大波动,老王氏自然是谨记在心。
可三个儿子贪钱的事,就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她只能将这口气撒在两个儿媳妇身上,不停地使唤她们,好使自己心里稍稍舒坦些。
杨氏一直在县城里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身子骨娇贵得很。
如今,白天要捡柴、喂猪、做饭,还要打扫院子,晚上还得点着油灯绣帕子,每天都累得够呛。她何尝不想偷会儿懒,可老王氏看得紧,让她心中怨气满腹。
而李氏呢,是个滚刀肉,以往老王氏安排两件活,她能完成一件半就不错了。这回老王氏真的是发了狠,她在山上精挑细选了一根拇指粗的竹条。
只要一发现李氏有偷懒的迹象,她就会毫不留情地用竹条狠狠地抽打她。这种抽打让李氏痛苦不堪,但她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默默忍受。
老王氏不仅驱使她们拼命干活,而且还嘴巴不饶人,用极其难听的话语辱骂她们。老王氏认为,一定是儿媳妇把儿子教坏了,才会让儿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而宋大老爷宋贵却对这一切视而不见,他们很清楚自己的娘心中有气,只要这气不撒在他们自己身上就行。老王氏曾私下里向两个儿子讨要银子,但两个儿子却耍起了无赖,谁也不肯给老王氏一钱。
这让老王氏对两个儿媳妇的折磨变得更加凶狠,她心想,凭什么儿子手里的银子儿媳妇能花,而她这个当娘的却连一钱都要不出来。
杨氏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折磨,晚上悄悄地与宋大老爷商议道:“老爷,我实在受不了了,娘这般折磨我,我快活不下去了。”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宋大老爷看着杨氏那憔悴的面容,心中也不禁涌起一丝怜悯,但他又能怎么办呢?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地抚摸着杨氏的手,安慰道:“夫人,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但她毕竟是我娘……”
杨氏打断了他的话:“我明白,可是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我怕我撑不下去了……”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显然是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宋大老爷皱起了眉头,他知道杨氏说的不无道理,但面对自己的母亲,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解决这个问题。
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缓缓开口:“夫人,让我再想想办法吧。”杨氏点点头,靠在他的怀里,默默地哭泣着。这个夜晚,他们的心情都格外沉重,仿佛压着一块无法移开的巨石。我指使的像个陀螺一样,我每天回来腿都是打着摆子的。”
“跟着我,夫人受苦了,因为那一百两银子的事,我知道娘心中有气,她这口气出了就好了。”宋大老爷安慰道。
“可是我真的已经无法支撑下去了,现在村子里的人对我们充满了怨言,无论做什么都困难重重、举步维艰。要不咱们去找梅儿吧。”宋大老爷的眼睛突然间明亮了起来,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他心中暗自思忖,自己的姑爷可是侍郎家的公子,当初自己能够当上县丞,全靠姑爷的鼎力相助。如今,姑爷的一句话或许就能让自己重新官复原职。即使无法恢复原职,能够留在盛京也是极好的。
希望的火焰在宋大老爷心中熊熊烧,他迫不及待地与杨氏商议道:“夫人,我觉得我们应该把家里的孩子们都带去。或许借着梅儿的关系,还能在盛京为孩子们谋个好前程。”杨氏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轻声说道:“老爷,这样是否太过冒险?”宋大老爷却信心满满地挥了挥手,“此去盛京,机遇与风险并存。我们要为孩子们的未来着想啊!”
然而,这一切都被出去在大房后窗户下上茅房的狗蛋无意中听得一清二楚。狗蛋心中震惊不已,他匆匆回到房间,将所听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亲宋贵。宋贵听后,眼珠子一转,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叮嘱狗蛋千万要守口如瓶,然后与李氏商量了一番。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渐渐有了主意。吩咐家里的孩子,要注意大房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