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村大队外，每三天一次的早集，一冬天都吃萝卜、土豆和白菜，总算是能换着花样吃点菜了，像乔晚和沈建军这种两口子都有工作的家庭，要么起大早上山挖野菜，要么就只能到集市上买。
乔晚睡了一觉，感觉腿没有昨天那么疼了，原本上班还能在部队食堂吃饭，现在俩人都歇了病假，总不好再折腾一趟去食堂，索性早起一会，去集市上买点菜。
醒来时，沈建军已经在院子里洗漱了，看见乔晚从屋里走出来，他吐掉了嘴巴里的牙膏沫：“起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会？”
“一会去集上 买点菜。”乔晚往牙刷上挤了牙膏，弯下腰开始刷牙。
沈建军：“我去就行。”
乔晚嘴里含着牙膏沫：“你不知道我想吃什么。”
刷完牙，洗完脸，乔晚把小竹篮往自己胳膊上一挎，走出院子门，瞧见孙月红也要往集上去：“月红嫂子。”
孙月红听见乔晚叫自己，扭过身朝乔晚迎了过来：“我前天从县城刚回来，就听我家老赵说你出事了，想着太晚没过去看你，咋样啊？伤着哪了？”
乔晚拉住了围着自己看的孙月红：“没伤着。”
“没伤着就好。”孙月红沉了脸色：“我听说是奋斗大队的王三干的？”
乔晚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孙月红怒骂：“这个杀千刀的王八蛋！不得好死！”
俩人拐了个弯，走进了大院里，孙月红瞅见白春花挑扁担去集上卖豆腐：“我听说是王常有家的救了你？”
乔晚颔首道：“可对亏遇见了春花嫂子，不然的话……”
孙月红挽起了乔晚的胳膊：“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春花这人没啥坏心眼子，就是一张嘴巴得罪人。”
说话的工夫，乔晚和孙月红赶了白春花。
“春花嫂子，出摊啊。”
听见了乔晚的话，白春花撂下了肩头上的扁担，捡了两块豆腐就往乔晚和孙月红胳膊上挂着的小竹篮里放。
“唉！”乔晚赶紧拒绝：“嫂子，这可使不得。”
“两块豆腐，不值啥钱，你们就甭跟我客气了。”
“那可不行。”乔晚从上衣兜里拿出了钱：“咱们部队可是三令五申，军人和军属不能拿老百姓一针一线，钱你收着，不然，我们可不能白拿你的豆腐。”
“小晚说的对，春花，你可不兴让我们犯错误啊。”孙月红也掏了钱，符合着乔晚的话。
白春花也没推辞：“那我就收下了。”
三人正说这话，乔晚就看见了张美云失魂落魄地走进了大院，她还穿着那一身刺眼的红衣裳，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丁点的血色，脚上的鞋踩满了泥巴，经过乔晚她们身边的时候，她就像是没看见人似的，径直走了过去。
白春花抻着脖子看，一直到张美云回了家，她才回过了头来：“张老师这是咋了？这么早就从集上回来了？我也没瞅见她买东西啊？”
她糊涂，但乔晚和孙月红眼睛尖，看张美云的样子，应该是跑出了一宿才回来。
“她不会出啥事了吧？”孙月红蹙起了眉，往张美云家的方向瞥了一眼。
乔晚也一直看着张美云像是丢了魂似的进了自家院子才收回了目光，她也认同孙月红的话，难不成，张美云遇见王三了？
转念一想，乔晚又觉得不大可能，公社下面的几个村子都贴上了王三的通缉令，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王三也不敢再回来犯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