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桂园的宴席已经结束,众位王公大臣均已回到所住的别院。由于这一处的别院都挨得比较近,所以门外偶尔还能听到隔壁院落传来酒醉之人的吆喝声,然后很快又被身边的人拦住。
夏侯纾姐妹也担心隔墙有耳,所以一边往自己的房间走走,一边小声嘀咕今天发生的事情。
夏侯纯想着接下来都不能出别院,心里很是郁闷,便小声抱怨道:“这下好了,钟家的两位姑娘刚被禁足,我们也被禁足了,谁都出不去,什么热闹都看不见了。”
夏侯纾白了她一眼,坏笑道:“二姐姐你哪里是想看热闹,你是想看贺家三公子吧。”
夏侯纯假意掐了她一把,嗔道:“就你聪明!”
“现在距离婚期不到半年,二姐姐又何必着急?”夏侯纾眨巴着眼睛,故作惊讶道,“哦,我差点忘了,二姐姐还是很着急的。这几年在锦凤城没少花时间绣嫁妆吧?那天我去揽月轩,正好看到几个嬷嬷在收拾房,我就顺便瞧了瞧,二姐姐的那些衣服都做了好些年了吧?你就不怕衣裳做得太久了,等你出嫁了,花纹料子都过时了?这京城里的风尚,可是隔几个月就变一回的。”
“你少说两句吧。”夏侯纯给了她一个白眼,“你总要嫁人的,等你嫁人的时候,我倒要看看你着不着急。”
“那二姐姐你可要好好等着了!”夏侯纾俏皮道。她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想,就算真要嫁人了,她也不必自己绣嫁妆,不然家里花钱请来的那些绣娘是做什么的?
夏侯纯显然不知道妹妹的心思,只是说到夏侯纾将来要嫁人,她突然又想起了独孤彻来。她左右环顾了一番才压低了声音说:“我怎么也没想到齐南竟然就是当今的陛下,难怪我之前会觉得他眼熟。幸亏之前我们没在他面前做出什么不妥的举动,要不然今天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不过说来也奇怪,陛下怎么会当着姚贵妃的面这般维护我们呢?他不会真的对你有什么想法吧?”
他们夏侯氏至今还没有出过一个皇妃呢!
“二姐姐你说什么呢?”夏侯纾满脸的不悦,撅着嘴说,“我要是早知道他就是咱们的陛下,我肯定会绕着走,绝对不会靠近他的。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夏侯纯追问道。
夏侯纾抬头望着薄雾笼罩的夜幕,稀稀疏疏的挂着几个暗淡的星子,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二姐姐,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曾经误打误撞救过陛下。也许他今天维护我,就是为了报答我当时的救命之恩吧。”
“天哪,我都听到了些什么?”夏侯纯满脸诧异地看着她,“你居然还救过陛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快告诉我!”
夏侯纾满脸惆怅的把在护国寺的事情说了一遍。
夏侯纯听得胆战心惊,她觉得可能是离开京城的时间太久了,居然没有想过妹妹的身上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夏侯纯问道。
夏侯纾仔细想了想,回答道:“我还告诉过二哥。”
“你怎么跟二哥说的?难道二哥他也没有重视这件事吗?”夏侯纯不由得疑惑道。
“说起这件事,我也觉得奇怪,之前我还曾特意跟二哥说起过他们的特征,可二哥说京城里面没有这样的人。谁能想到,他竟然就是当今陛下。”夏侯纾喃喃道,“不过也可能是当时我没说清楚。你想啊,咱们陛下是上过战场,又有勤王救驾之功的人,谁能把他跟在护国寺那个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甚至还需要我来救的人联系在一起呢?”
虽然后来在留兴村客栈时独孤彻也说他当时是被下了药才施展不开,她也只怀疑过他是皇族之人,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是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一字之差,分量就差了不是一点点。
难怪夏侯翊一直说她不适合做长青门密使,如今看来,她确实不适合,警惕性也确实还有待提高。
“当初我问他的时候,他说他叫齐南,我也没有怀疑,更没有找人去核实,说来说去都是我自己粗心大意疏忽了。”夏侯纾满脸悔恨。
“也不能完全怪你。”夏侯纯叹气道,“之前在落月坊见到的那次,我要是能够记起他是谁,今日也不会有着你们这么胡闹了。”
夏侯纾也觉得这件事很好笑。当时她们因为“齐南”这个假名字,居然还把独孤彻的身份往齐御史的身上靠,如今想来真是大错特错。不过想到齐南和他的南蒲斋,夏侯纾不由得又想起了他身边那个如影子一般存在的高手,又问道:“二姐姐可有听过褚黎安这个名字?”
“褚黎安?”夏侯纯再次震惊,“你还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