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哥回来了吗?”夏侯纾望眼欲穿,激动地站起身来,两只画眉见没有了威胁立刻耷拉着脑袋开始抑郁了。
云溪瞄了一眼鸟笼,心疼了一会儿那两只画眉,然后摇摇头说:“是比这个更好的好消息!”
“有什么你就快说,别弄得神神秘秘的!”夏侯纾一边心急地催促,一边在心里幻想着各种可能发生的好事情。
“我就知道姑娘听了会是这个表情。”云溪神秘地一笑,故意卖关子说,“前些日子邺国公府上办了学堂,请的是鼎鼎大名的孔学究来授课,京城里好多世家公子都去他们家上学了,就连丞相府的公子也去了呢!”
夏侯纾静静地听完,然后问:“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云溪激动的解释说,“这些世家公子要么是功臣之后,富贵无双,要么满腹才华、前途无量。国公爷大概也看中了这些,所以全都邀来府上做客了,其中便有邺国公家的六公子和七公子,同时还邀请了几名颇得圣心的新科举子,这不就是在给姑娘你挑选夫婿嘛!”
“这就是你要说的好消息吗?”夏侯纾深吸一口气,心想以后云溪要再跟她说惊喜她一定得做好心理准备,因为从来都只惊不喜!
邺国公章氏与夏侯氏两家颇有渊源,所以邺国公家膝下的八儿四女她都有所耳闻,除了二公子和五公子头脑比较灵活,其他几个公子跟许多世家子弟一样,多是资质平平之辈,毫无建树,日后顶多靠萌阴受封。邺国公在自己家里办学堂,恐怕也是因为自家子弟众多,一来聚在一起方便教导,二来不想让外面的人知道他的子女资质良莠不齐吧。至于那些举子,前途有多光辉她不知道,但那都是官,夏侯氏是武将世家,听起来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父亲这事办得实在是怪异。
云溪丝毫没听出夏侯纾语气里的不悦来,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显得一脸无辜,不停地点头说:“那些世家子弟有多英俊潇洒我不敢说,但我听说王丞相为人谦和有礼、足智多谋、又能调和鼎鼐,是朝中的中流砥柱。丞相府的公子肯定也是才貌双全、人中龙凤。说起来,丞相府与咱们越国公府可谓门当户对,真是千里难寻的好亲事!”
夏侯纾听得瞠目结舌。这些闪闪发光的形容词,许多人谨言慎行了一辈子才能得到一半,放在王家父子身上怕是不合适吧!
王家的事情,京城的勋贵圈里多少有些耳闻,可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又碍于王崇厚与明嘉郡主的权势,大家多半是藏在心里,不敢在明面上说。夏侯翊也是暗中查到才告诉夏侯纾的,所以云溪并不知道。
夏侯纾轻轻咳了一声,认真地说:“云溪,有权有势有地位,不代表就与咱们越国公府门当户对,更不是我夏侯纾这一生的追求。你光听说王家家世显赫,可曾知晓王家公子为人如何?”
“这个嘛……”云溪一边思考一边说,“邺国公家也有女眷,既然他们能同意王家公子去府上听学,想来这王家公子也不差的吧。”
不差?夏侯纾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就王昱坤那样狗仗人势、寡廉鲜耻的人,那都叫做不差的话,天底下就有太多人可以称之为活菩萨了。光是想到王昱坤做的那些恶事,夏侯纾就恨不得找个月黑风高的日子,趁着他喝得醉醺醺的从哪家勾栏里出来,悄悄将他蒙了头一顿暴揍,然后叫人扒光了丢到猪圈里去。好让满京城的人都来笑话笑话他。
一个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也配跟她相提并论?
“若是让我嫁到他家,我宁愿出家当尼姑!”夏侯纾咬着牙愤愤道。
云溪以为夏侯纾只是在赌气开玩笑,也没放在心上,反而语重心长地说:“姑娘,就算你真不想嫁人,也不必如此诅咒自己啊。”
尼姑有什么好,不跟夏侯纾原先在泊云观清修时一样吗?当初她可是哭着喊着要回家,不想继续留在泊云观的呀!
夏侯纾听了云溪的话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恨铁不成钢道:“一个不学无术、无恶不作,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人,换做是你,你愿意嫁吗?”
“当然不愿意了!”云溪毫不犹豫道,然后才后知后觉,“你是说,王家公子他……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人,唉,可惜了!”
丞相将军,一一武,堪称君主的左膀右臂,若论官职,确实门庭相当,但若说到门当户对,那可不一定。夏侯纾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万一父亲跟云溪想到一块去了可不就回天乏术了?
“他们现在人在哪儿?”夏侯纾抬头看向云溪。
“在前院花园呢!”云溪答道。说完又觉得夏侯纾的神色不太对劲,小心翼翼地问:“姑娘是想亲自去看看?”
“不然呢?”夏侯纾乜了她一眼,故意说,“你不是说父亲是在给我挑夫婿吗?我还不能去看看?”
“还是不要吧……”云溪小声道,“来的都是外男,国公爷知道知道是我给你通风报信,会打死我的。”
“你怕什么?”夏侯纾啧了一声,“父亲难道还不知道你根本拦不住我的?我就去看看他还能把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