媖儿的世界很小,如这般安稳度日便十分满足,可皇帝不一样,他虽不上朝可他很忙,皇帝一早召了夏言、严嵩与郭勋来见,郭勋和严嵩前后脚赶了过来,反倒是住的最近的夏言迟迟才来,皇帝本已对夏言不满,见了他立即板起脸不悦道:“卿又因何迟到?”
夏言躬身半天不做声,最后只答了几个字:“臣,一心孤臣。”
皇帝也半天没说话,看着他的神色却渐渐缓和下来,两个聪明人之间无需多言,夏言的话他听懂了,孤臣二字令他心头一跳,仅仅半个月过去,这是夏言第二次迟到了,若不是传旨太监故意延误,他何必要担慢君的罪名,要知道严嵩住在德胜门外都到了,郭勋的武定侯府也有段距离,而住在紫禁城边上的夏言,偏偏是最晚来的,看来他身边的内监要好好清洗一番了,他最忌讳外臣串通内监,这会便对郭勋与严嵩产生了怀疑,再想前段时间自己私下对夏言说的话被传的人人皆知,他也是因此疏远了夏言,这会儿一琢磨,莫非也是身边内监有意为之。
郭勋和严嵩神色就不怎么好看了,郭勋与夏言敌对多年,严嵩因与夏言争权,这段时间与郭勋走得很近,两人互看一眼,均知不好,可这会又无法分辩,不由恨在心里,果然没过几天,皇帝就将兼任吏部尚的职务还给了夏言,这离罢免他吏部尚还不足三个月,还有银章,皇帝也一并还给了他,夏言竟然又咸鱼翻身了,郭勋和严嵩暗恨,却明白这时是无法扳倒夏言了,他们只有继续等待,等他再失了圣心的时候。
媖儿的日子依旧平淡如水,每日与载垕一同去上学,放了学就去西暖阁躲清静,现在的长春宫俨然成了后宫女人议事的场所,如今没有皇后,宫里的事自然是位份最高的贵妃来做主,可贵妃身子不好,皇帝便命卢靖妃、王徽妃、曹端妃与王贵嫔一同辅助贵妃处理宫务,于是这几人就跟长在长春宫里了一样,朱福媛与朱禄媜自然也是天天跟来,媖儿连半刻清静都没有,她现在怀疑皇帝是不是成心整这么些人来烦她,可不管怎样,她现在只能躲到西暖阁去,放眼宫中,再没有比那清静舒适的地方了。
盛夏总有些难熬,媖儿睡了午觉起来动动就是一身汗,她拿起扇子使劲扇风,外面侍候的小太监探头看看,一会就有小太监端了几盆子冰进来,媖儿正热便凑到冰块前,触手冰凉,整个房间也跟着不那么闷热了,他想的真周全,把她的一切都照顾的很好,这会他又在批阅奏折吧,媖儿想那么多国家大事都要他来断,这皇帝当的真是很辛苦,媖儿靠着躺椅看了会又惦记起他来,他身边不是老奸巨猾的政客就是耍心机的阴谋家,严嵩这种人都登上了历史舞台,其他还有多少该当防备的人,媖儿想得无心看,索性向外走去,她想去御房看看他,她帮不了他,可是可以尽量多的陪着他,哪怕听他发发牢骚,这偌大的后宫他能说话的也只有她了。
御房里没有人,媖儿便问值守太监皇上去了哪,那太监哈腰赔笑的道:“皇上刚还传了几位大人来说话,说起大高玄殿,然后带着几位大人出去了。”媖儿不疑有他,嗯了一声就回了西暖阁,那太监待媖儿走了,立马招呼进一个小太监耳语几句,小太监便飞奔着跑了出去。
皇帝正在永巷拉了赵美人与李美人亲热,这天气正是最闷热的时候,这么一番运动下来,三个人均是大汗淋漓,赵美人媚眼如丝的贴上去咬住皇帝的耳垂,呵着气道:“皇上龙精虎猛,快将臣妾碾碎了呢。”李美人手下动作不停,同时一双椒r也贴了上来,李美人身材极好,尤其胸部发育得比一般女人更鼓胀,皇帝大手将她的r捏在手中揉捏,触手说不出的美妙,他一个翻身将李美人又压在了身下,李美人嘤咛一声,欲拒还迎的任他又施为起来。
冯顺在外面接了小太监的报信,却是不敢这时候进去打扰皇帝,他探头等了一会,才听到里面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这天气太热了,皇上也太,嗯,太龙精虎猛了,这都进去半个多时辰了,他不敢再拖,试着小声唤道:“皇上,时辰差不多该回了。”他声音虽不响,可皇帝一定能听见,可里面半天仍不见动静,倒是听到几声女子的娇嗔,冯顺无奈,只得拔高点声音道:“皇上,公主刚刚找您。”他话音刚落,就听里面两声女子惊呼,然后门砰的一声被拉开,皇帝顾不得穿戴整齐就急急的问道:“公主呢,在哪?”
冯顺赶紧上前,侍候皇帝穿戴,一边说道:“公主去了御房,值守的太监说您去了大高玄殿,公主便回西暖阁了,临走将煮好的雪梨放下,说道雪梨最是解暑,还说天气暑热,莫要太劳累,嘱咐您喝的时候用冰镇一下。”
皇帝黑着一张脸,他恼恨自己,对媖儿更生出些愧疚,可是他也没办法,他是个正常男人,如今这样既不伤害媖儿又满足了自己,也算两全其美吧,他使劲甩去脑中的包袱,急急向宫内走去,心虚的人总怕被人识破,此刻他便怕媖儿起疑,所以他得快些回去,不能让她觉察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