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圳悻悻的道:“眼看着储君之位无望,拿我们撒火,有本事找媖儿的晦气去呀。”
载基摇头道:“四弟性子耿直,最是真性情,二弟却是好意提醒你我呢,长春宫如今权势正盛,咱们可不敢多发牢骚,莫要惹祸上身了。”载圳哼的一声,倒也不再絮叨,只把怨愤与不甘积在心里。
载壡回去无心功课,关起门来又想了半天,还是不得头绪,王贵嫔这时推门进来,看屋里门窗都关着,便走过去支起一扇窗,一边道:“天气渐暖了,可别老捂着,这些奴才也不知道把窗开了。”她回身见载壡眼神直勾勾的想着什么没理她,便道:“壡儿,想什么呢?可是功课太累了?”
载壡看四下没人,便将王贵嫔拉到里间,再四下看看确定没人了,才悄声问道:“孩儿有一事不解,想问母亲,”王贵嫔见他这么谨慎,便也认真起来,点头等他提问,载壡道:“母亲可有觉得父皇与媖儿有什么不寻常?您想想,父皇可是从宠了媖儿起,才停了临幸嫔妃,您不觉得蹊跷吗?”
王贵嫔眉头一皱:“你是说皇上与媖儿……”她想了想便摇头道:“你别瞎琢磨,媖儿还是个黄花闺女,这点眼力娘还是有的,不过……”王贵嫔眉头拧的更紧,想想儿子也大了,有些事说出来让他心里有数也好,便道:“李美人小产的事没几个知道,要不是她身边的人是咱们宫里出去的,娘也蒙在鼓里呢,李美人的孩子不是自己掉的,是你父皇令人打掉的。”
载壡惊道:“娘说的是得宠过一段时间的李美人,父皇他……为何要这么做,父皇不是再没宠幸过嫔妃吗?李美人又怎会有孕?”
王贵嫔道:“只没记入册上而已,宠幸的可不止李美人,只不过都是偷偷摸摸的,我也是后来才看明白,这般行事原来是怕长春宫知道,可我也想不通,这又是为何。”她摇头叹口气道:“壡儿,你长大了,娘也想你像民间的孩子一般无忧无虑,可是你不能,你是皇子,注定逃不出宫廷与权力的漩涡,娘希望你谨言慎行,凡事只做个看客,就连身边的人也不可说,除了娘,你不可以轻信任何人。”
载壡点头道:“是的娘,孩儿记下了。”
载圳憋了一肚子气回去,卢靖妃宠极了这个宝贝儿子,她见载圳似是受了气回来,忙问缘由,就怕他被人欺负了。载圳气哼哼的道:“就看不惯老二那副样子,明明自己也恨得要死,就会装,我说什么他就教训我,仗着年长几岁,哼,他还不是长子呢,摆出一副老大的派头有什么用,人家老三有个好姐姐,他有吗?”
卢靖妃听得皱眉道:“老二又给你下绊子了?哼,他们母子一向会装,看似淡薄实则处处算计,你哪里是对手,便是加上我也比不过人家的心眼。”因着载圳一直被载壡压着一头,卢靖妃与王贵嫔的关系也是极差,两宫明争暗斗了多年,他们这边总是吃亏多些,如今长春宫崛起,她与王贵嫔看似和解不少,可多年积下的怨愤,哪是说了就了的,卢靖妃一听儿子吃了那边的亏,立马新仇旧恨,火就上来了,平静了下她又问道:“老三不是跟你们一起上课吗,他有什么动作?”
载圳哼哼的道:“他需要有什么动作吗,人家有个好姐姐,还需要他使什么手段,娘,你怎么没给我生个这样的姐姐。”
卢靖妃白他一眼道:“你当生个女儿就是媖儿那般,你看看朱福媛和朱禄媜,那还不是人家的跟班,有什么用?”
载圳想了想又道:“今日大哥的话我越琢磨还真有点启发,父皇好像真的自从对媖儿着了魔,便没再去过哪个宫了,娘你说这事是不是很奇怪?”
卢靖妃缓缓摇头,皇帝身边她没少使银子,还不是为着给载圳铺路探听消息,并不为打探皇帝的喜好来争宠,可皇帝要与媖儿有苟且之事,便也瞒不住人,她想了想道:“也不能说是从宠了媖儿开始,就是从贵妃被废,我一直琢磨着,贵妃好端端的怎么说废就废,莫非是做了什么刺激皇上的事,皇上自此便转了性,听闻多年前……”她说着又将话头打住,载圳没成年呢,说给他听做什么,她一直琢磨着,皇上是不是魔障了,才会把那么宠爱的贵妃说废就废,后来皇帝不再宠幸嫔妃,她又琢磨,皇帝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亦或旧疾复发了,听闻皇上登基后没多久就有过那么一段时间,皇帝将嫔妃扔在一边当摆设,所以就是皇帝再宠媖儿,可媖儿是他亲生的女儿啊,宫里那么多美女,犯得着对亲生女儿下手吗,所以皇帝对媖儿就是宠的太过,她倒真没往那儿想,她想载圳一个小孩子懂得什么,倒是得嘱咐嘱咐他。
于是便正色道:“圳儿,你对老三再是不忿,可不要表现出来,长春宫现在正在风头上,犯不着惹他们,你记着,花无百日红,娘在这宫里十几年,什么没见过,以你父皇的薄幸,我不信他宠爱谁能长久了,咱们就沉住了气,老大和老二都比你精明,你跟他们一起可留个心眼,别给人利用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