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骥今早收到师父密信,说他的师姐季飞燕得知他在京城,前来叙旧,让他于午时到东城门外十里亭相迎。
同时,师父还叮嘱他要尽好地主之谊,万不可怠慢了师姐。
季飞燕是苍羽宫掌门季长甫的掌上明珠,今年二十一岁,未婚。
苍羽宫按入门先后排资论辈,不按年龄大小,因此东方骥年龄比季飞燕大,也要称呼她为师姐。
东方骥在苍羽宫学艺期间,季飞燕很喜欢他,经常给他送吃送喝。当时年少的东方骥远离亲人,辛苦练功之余,难免思念家人,他从季飞燕身上感觉到善意和暖意,便接受她的示好与她相谈甚欢。
东方骥脸上的疤痕能恢复到如今的浅淡,就得益于她相求,门派中的怪医师叔才肯给面子,为他研制祛疤膏。
东方骥对他这个师姐,同山上所有师兄弟一样,抱有敬意,但也仅仅是此,最多就是关系比旁人亲密些,其它多余心思则是没有。
所以他下山后,除了每年在他师父生辰那日,派人顺便捎带些玩意和吃食给她,他们连信件都没有互通过。
苍羽宫所在的金顶山在京城东面,骑马赶路有四、五日的路程。
东方骥在京城时回过师门两次,后来被派镇守南关,常年上战场,连京城都没有回来过,更不用说回师门探望了。
算算日子,他与师门中人已有六年多未见。
骤闻季飞燕远道而来跟他叙旧,他是高兴的。
接到人也高兴的原地畅聊了一会,后来想起与他闹脾气的小女人,便急匆匆带人进城,把人安排在王府客院,就与烈云又急匆匆赶回西郊军营。
当他把所负责之事安排妥当,心怦怦乱跳按时赶到西城门时,傻了眼。
城门口只看得见烈风一个熟人,哪里有小女人和工具人萱儿的身影。
他当即脸黑得能滴下水,浑身散发出如寒冰般的冷意,跟在他身后的烈云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烈风,你敢违抗本王命令,阳奉阴违?依依呢?萱儿呢?你别跟本王说她们还在来的路上。”
他声音冰冷,语气森寒。
周围来往百姓行色匆匆,不敢在周边停留,听到他说话的,低垂着头走得更快。
一是敬畏,二是害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烈风硬着头皮,驱马上前回禀,“王爷,属下也是收到公主急报,这才赶过来告知您。洛姑娘门下中人今日下午运货抵京,她们主仆百余人如今在朱雀大街的聚贤楼举办接风洗尘宴。
公主说,洛姑娘嫌弃时间太晚,不愿意外出,所以来不成了,让王爷自行回去。
公主还说,下午时她与洛姑娘出东城门迎接,很不凑巧,让她们看到王爷与一个姑娘并骑相谈甚欢,洛姑娘当时心情很差,请王爷做好心理准备。”
做好心理准备,做好什么心理准备?
东方骥闻言,眉头紧蹙,小女人见到他,他怎么没有看到小女人?
一定是当时自己太心急,想要快些回到西郊,忽略了周遭,小女人应该还在生气,心情不好,绝对不是因为吃醋?
他迎接季飞燕只是出于同门之谊,少时之友情,外加完成师父的嘱托,当时他与师姐只是并排而骑,之间还隔着很大的距离,并没有越矩之举。
小女人是吃醋还好,如果不是……
东方骥眉头越蹙越紧,心情也紧紧揪起,他那日早上说的狠话还犹响在耳,此时若冒冒然冲到她跟前低头认错,肯定会被她嘲讽自己朝令夕改摇摆不定,给自己冠上人品不牢靠的罪名。
而且她愿不愿意见自己还是个问题。
让萱儿把小女人骗出来,是想扮深情,试试能否唤起小女人对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思念之情,试试她能否先服个软、开口哄回自己。
如若不然,他会跪地求饶,众目睽睽之下,小女人顾及脸面,应该会答应。
可如今,原计划夭折,又无端端生出来误会,他要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