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昂起头，眸光看向季归峤，原本气恼的眼神充满依赖，他扔了手上的铅笔，伸手握住季归峤，将脸埋进她的手背之中，轻微蹭了蹭。
季归峤看着他的模样，不知怎的，忽然想到了一只小猫。
“顾衍行，你怎么了？”
“……坏，坏人，来了。”他声音很低，透着一股不安。温热的气息蔓延到手背，季归峤听着，才明白过来，他话中的人，是那个人。
“好了，没来。乖乖坐好。”季归峤哄着他，柔声安慰。
顾衍行很乖顺地坐直了身体，季归峤将筷子递给他，将餐盒放到他跟前。
眼见他乖乖吃饭，季归峤看了一圈，小慧都不在附近玩，她问向顾衍行：“小慧呢？”
“……吃药”。
季归峤点了点头，没有再问，眸光看向他的脑袋，那里依旧缠着一圈纱布，只是不再流血。
她忽然想到那天的情景，来这里这么久，她是第一次见到顾衍行自残的样子，他暴躁得失去理智，为了不伤害她，将自己逼上绝路。
他好像不仅仅有严重的心理障碍，还有很严重的抑郁症。
可季归峤不知道的是，他的抑郁症，是先天的还是后天形成的。
正想着，眼前忽然递过来一团东西，季归峤的思绪被忽然拉回，她的视线落在跟前，才发现是顾衍行递过来的一块紫薯南瓜饼。
季归峤瞧着，会心一
笑：“我吃过了。”
顾衍行并没有收回去，而是盯着她，咬了咬唇，声音又支支吾吾的吐出一句话：“……吃，喂你。”
季归峤见他如此，似乎是不等她吃不罢休的模样，她妥协地张嘴，吃掉他送到嘴边的食物。
顾衍行这才心满意足地继续吃着一边的东西。待他喝完粥，季归峤将东西收走，晒了一上午的太阳，眼看将近中午。
“回病房。”
“……”顾衍行伸手牵着她，跟在季归峤旁边，好半天，他才问：“……手机。”
季归峤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没来得及向付曼君和兰姐报备这件事。
她一时间愣了一下，才解释道：“……嗯，我下午问问兰姐，她要是同意我就去镇上买。买同款？好么？”
“……”
顾衍行站在病房门口，撇了下嘴，又咬着自己的下唇，迟迟不愿意进去，模样别提有多委屈了。
季归峤知道自己没有兑现他的承诺，语气有点自责：“我保证，一定帮你问。别不开心，也不许生气。”
顾衍行依旧不说话，却正准备挪步进入病房，季归峤见他又沉默不语，反而伸手拉住他：“说话。”
“……好。”
顾衍行眼神凝着她握住自己的手，慢吞吞地点头答应。
待她松开自己，他才自顾自地走进病房，手里紧紧抱着自己的绘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