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没有。」
「没有吗?」
「喜欢下雨吗?」
「可是我们刚才左手边没有稻田。」我说。
「好像。」他转头看看我们经过的路。
「好像什么?」
「好像有,好像没有。」
停顿。
「会口渴吗?」我问。
「不会。」
「我这里有矿泉水。」
「好。」
「什么鬼地方?好像不是这条。」
前面交岔路的指示牌,写着四个我根本听都没听过的地名,我迅速回转。
「还是这条?」我问。
「这里景色看起来都一样。」
「好久没有看到这么多绿色植物。」
「台北真的不适合住人。」我回答他。
「不喜欢台北吗?」他问。
「为什么?」
「去年我打算在靠后阳台边种几棵植物,我到内湖花市挑了一盆姑婆芋,茎很粗,叶子很大片的那种,买回来的前几个星期,我还会固定照顾。但是半年之后,我才意识到这间房子还有那棵植物,但是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浇水了。我到阳台看看,没想到他还站在,虽然几片叶子已经枯黄,但是它还是站在那里,很孤独的样子,我突然很心虚,想说它一定很渴,于是我拿了一壶水不顾一切就往它身上浇,但是过两天之后的晚上,在我睡着的时候,听到一声什么,我冲到后阳台去看看,我看见,它的茎,从中间折断了,外皮还连在一起,但是就是整根断了。后来我感觉到愧疚,愧疚的原因是,如果我那天没有浇水,它会不会继续站立在那里,它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我就说打算考哲学研究所。」
「什么?」我没听懂他的意思。
「没有。」
停顿了许久。
我再把音响声音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