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脑依然是清晰的，清醒得每一根神经都在隐隐作疼。
喝不醉，睡不着。
痛苦也就只能用神经生生地忍受着。
就如同曾经小时候，在狼舍里长大的每一天。
他颓然地坐在地上，一条长腿伸直，一条腿曲起来，满身颓败。
他身旁有不少酒瓶子碎了的玻璃，他的手掌在流血，然而他却察觉不到那疼痛，丝毫不在意。
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从小就如此。
原本以为一切会有所改变。
可是到头来，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生活，没有任何改变。
该留的永远留不住。
已经安排了京源乃至整个龙帝国，几乎所有的医院，不准给夏九做手术。
就这样的情况下，她依然能够找到手术的医生，也不知道是筹划了多久，有了多少的安排。
上次她拿着孩子玩具的笑脸，还历历在目，现在想起来，可恨而又心机满满。
沈慕寒眸中全是冰冷，她从来就没有真正想过留下来！
一瓶瓶的酒喝完后，他的视线终于触及陈七留下来的那份件。
视线在上面移转几次后，他站起身来，缓步走过去，捡起了那份件。
宫外孕？孕囊发育问题？
这是些什么？
目光所及，一行行字冲击进入眼眸里。
“病人入院时，腹痛难忍，有见红迹象，已经有大出血的征兆，经检查，孕囊破碎，没有正常着陆子宫的胎儿撑破了器官，造成病人腹腔内出血，有感染风险。建议立刻手术。”
一个字接着一个字地进入沈慕寒的视线，然后，终于组合成为了有意义的句子，也有了含义。
他扔下件，冲向电脑，打开搜索，输入了宫外孕三个字。
一行行触目惊心的字眼冲击着他的大脑，着床问题、对孕妇有极大伤害，风险极大，严重者甚至可能危及生命……
所以，夏九做手术是因为……
沈慕寒撑在办公桌上的双手，不可遏制地颤抖着，他终于站直了身体，脚步一个踉跄，朝着门外走去。
一身是伤的管家已经经过了一些处理，听到房里有动静，他马上在楼下迎接着，看着沈慕寒的架势，忙说道：“大少爷，你要出门的话，我让司机送你！你这样可不能自己开车！”
沈慕寒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大步朝外走去。
管家跟在他身后，说道：“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情，让夏小姐怎么办呢？”
听到夏九的名字，沈慕寒才略回神。
管家忙安排司机：“你去送大少爷，照顾好大少爷。”
车子疾驶出了沈家别墅，朝着沈慕寒指定的医院开过去，此刻，已经是万家灯火，京源市被万千霓虹所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