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秋盈容身子微微有些发抖,但面上还是强撑着镇定的样子,秋云清笑了笑,状似亲密的抚了抚秋盈容鬓发,仿佛耳语但又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陛下和太后都如此重视我,你说在我被卖走或赶出家门之前,我有没有本事让你比我更惨?古里记载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刑罚,就是把女子衣物剥光,划上口子,涂上蜂蜜,丢进一个装满蛇叔虫蚁的水缸中,听说十分痛苦,而且能活上好几天才断气。”
秋盈容听着这话,脑中不仅浮现了那惨状,恐惧溢满内心,正要尖叫时,秋云清似乎早有所知,一手轻捂秋盈容的嘴,唇边的笑更加温柔“你要是聪明,就不会把这事闹大,你应该知道,就凭你刚才说的话,传出去了,你那彬王府正妃的位子,可就没了。”
秋盈容吓得一哆嗦,要说她最怕什么,那必然是怕自己无法享受荣华富贵颐指气使。她心里也清楚,这个档口秋云清是京里红人,要是让别人知道她说的话,万一再翻出秋云清落水是自己推的,那恐怕秋牧为了面子也不会护着她。
见秋盈容识趣,秋云清满意的放开了手,不意外见一边的秋明洁和秋可喜都白了一张脸,连同丫鬟都是战战兢兢生怕触了秋云清霉头。
秋云清点了点头,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回头看着秋盈容众人笑了笑,“你刚才说我不过是飞上枝头的草鸡,你记住,我才是这个家的那尾凤凰。你们那些占着我的名分,占着陛下对我母亲的照拂,作威作福惯了,一旦摔下枝头,可别草鸡都做不成。”
说完不再看几人的表情,带着青梅回了碧落院。
秋可喜见秋云清走了多时,秋盈容依旧面带惊恐的看着秋云清走的方向,心中暗爽,面上却是一脸关切,“三姐你没事吧,二姐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话音才落,秋盈容抬脚就向秋可喜踹了过去,秋可喜没想到秋盈容突然对自己动手,被踹到了地上。秋可喜又惊又怒,抬眼见秋盈容走过来,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可怕,“你算什么东西,姨娘生的下贱货,也敢来瞧我笑话!”
说完狠狠瞪了地上的秋可喜一样,带着丫鬟匆匆去了叶苓的院子。
秋可喜扶着丫鬟的手站起来,朝着地上啐了一口,面色不甘小声道:“你不也是个姨娘生的,还是个卖米家的女儿,算什么东西!”
秋明洁默不作声站在一旁,秋可喜注意到秋明洁,冷哼一声,“看什么,你比我好多少?”
秋明洁摇了摇头,轻轻道:“以后别再去招惹二姐了,今非昔比。”
秋可喜看着秋明洁一脸鄙夷,“现在你想去讨好她,太晚了吧,你不过和我一样是个庶女,你以为她看得上你?”
秋明洁言尽于此不再多说,带着丫鬟走了,也不管背后大呼小叫的秋可喜。秋可喜叫嚷了一阵,心中不平又没有办法,跺了跺脚,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娘,那个贱人,那个贱人居然敢这样说话!”秋盈容此时在叶苓院内,倒在叶苓怀里哭的梨花带雨,叶苓咬牙切齿,又心疼地哄着秋盈容,秋琬月坐在一旁连看都没看秋盈容一眼,自顾自倒了茶,细细地品着。
“娘一定让她好看!琬月,你怎么不说话,平日里侯爷最喜爱你,你去劝劝侯爷。”叶苓安慰了秋盈容半晌,好不容易平复了秋盈容的心情,见秋琬月坐在一旁毫不在意,有些不满道。
“娘,我是不会去说的,我劝你也别去。”秋琬月淡淡看了叶苓一眼,就见对方大呼小叫起来,“你这是什么话,你妹妹被那个贱人欺负了就这么算了?!”
秋琬月面上露出不耐,有些鄙夷的看着秋盈容,“不过是她自己没本事,又要去招惹,得了教训是活该的,今天要不是她自作主张让青禾那个贱坯子动手,我又如何会丢这么大的脸?”
秋盈容自宫宴回来后就对秋琬月有着不知名的畏惧,如今听她这样说,委屈又涌了上来,嘤嘤地哭了起来。叶苓愣了一愣,有些结舌,“话是这么说,但你妹妹这事也不能就算了。”
秋琬月不耐烦的将杯子放在了案几上,“那要怎么办,你别忘了,弟弟马上便要科考,若是秋云清和陛下说什么,你是不想要弟弟的前程了吗?”
叶苓最宝贝秋扬,想到秋扬今后会继承忠孝侯府的位份,自己就是堂堂忠孝侯府夫人,心里就窃喜。如今听秋琬月说会影响到秋扬,哪里还管得秋盈容的委屈,听她兀自在那哭,心中莫名烦躁,冲秋盈容抱怨起来。
秋琬月看着自己母亲和妹妹一团闹剧,心中鄙弃,面沉如水。刚刚不过是托词,又怎可轻易放过秋云清,心下计较,屋中三人各怀心事闹到夜深方休。
秋云清回了碧落院,青叶青玉还在指挥粗使丫头首饰欧阳天的那些赏赐,见秋云清回来,都笑嘻嘻来贺赏。
秋云清笑骂几句,倒也是心情轻松,嘱咐青玉别弄的太晚,就回房休息了。青梅伺候秋云清洗漱过后,便退出去帮青玉的忙。秋云清正要入睡,突然听到黑暗中传来一声男子嗤笑,吓得她直接坐起身,握住了醒来后一直放在枕头下的匕首。
“本王以为你能这样吓你妹妹必定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秋云清听了这声音认出来人,心中虽没有古时男女大防,但被一个男子悄无声息闯入自己房间还是心有恼怒,放下手中的匕首,抱臂看着黑暗中模糊的人影,声音冷淡:“宁王是改作采花贼了吗?”
欧阳宁轻笑一声,并不介意她语气中的防备,透过夜色,欧阳宁看着黑暗中的秋云清,见她素来冷静的脸上透出不易察觉的警惕,一双水眸哪怕在黑暗中都水光盈盈,如同井中月色一眼虚无缥缈,不仅心中兴趣更浓,却是压低了声音,“本王便是要了你性命,你又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