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从行的声音并不大,但是这三个字就像是寒冬里的风一般穿透了宴会厅里的每一个角落。
众人听到之后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不少甚至是倒吸一口凉气。
要谁不好,非要跟大唐皇帝最宠爱的念公主抢人,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念儿显然是没有想到会有人跟她抢人,以为是自己耳朵听错了,转头看向坐在身旁的也寻崇问道:“他说的是墨四海吗?”
也寻崇撇了撇嘴点点头说道:“似乎是。”
念儿这才意识到景从行似乎来者不善,刚刚还一脸得意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
念儿挽了挽袖子站了起来,冷笑一声大声说道:“大名鼎鼎的东山国二皇子果然不是一般人,争强好胜的脾气当真是名不虚传,听闻东山国国力强盛,在诸国中争得第二唐之名,景从行皇子虽然未被立为太子,听说如今的地位已经与太子分庭抗礼,果然是深谙争道!不过今天景皇子似乎是找错了对象,在我大唐还是要讲究个先来后到一说,凡是讲究个理字。”
听了念公主的话,景从行面色没有任何改变,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她会拒绝自己。
他面色平静地说道:“念公主所言有理,却也不是句句在理。”
景从行说话不急不慢,一字一句听起来竟然让人觉得很是认真。
他继续说道:“我东山国虽不比大唐强盛,父皇却也是鞠躬尽瘁,为民谋福,方得如今国内欣欣向荣的大好景象,至于第二唐直说,并非我国自诩,而是诸国所赐,但也是名副其实。至于太子一说,我东山国奉行的向来不是太子储君制,而是贤子储君制,我与长兄皆为皇子,都是未来储君,而且不止我与长兄,我所有的兄弟都有继承皇位的可能。至于念公主所说的先来后到,景从行还要向念公主细细禀告。”
众人听闻景从行不卑不亢不急不慢徐徐道来,不禁对他刮目相看。东山国的二皇子名扬天下,看来并不是徒有虚名和徒有其表。
“我与墨四海六岁相遇,这算不算先来?我曾亲口许诺接她回国,这算不算先到?今年我专程为她带队来唐,算不算讲究个先来后到?大唐玄国讲理,我东山国也不是无理之徒。”
念儿显然是没有想到墨四海与景从行还有这么一段往事,一时语僵,竟是半天没说出句话来。
也寻崇见念儿被景从行的一段话说得弱了气势,站起来刚要说话,却听到一道声音从舞台对面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看到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坐在墨四海身边的龙肖。
景从行带队进入都城的时候与龙肖和墨四海相遇的场景早就传遍京都上上下下,参加宴会的人们之中也有不少了解此事的,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龙肖大声说道:“不管是我们大唐玄国还是东山国,强买强卖的做法都不是正人君子所为,都说讲理,四海的理谁给讲?”
作为宴会场上一个不起眼的小喽喽,说这样的话,他的分量自然是不太够。一阵阵唏嘘声传来,显然是都没有把他的话放在眼里。
但是另一道声音却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鉴于皇帝对于念公主的宠爱,所有人原本以为皇帝定会偏袒念公主,不曾想听到他朗声说道:“这位少年说的话,朕觉得很是在理。不知道这位姑娘,你是愿意做念公主的陪读,还是愿意随景皇子回东山国?”
也寻崇把刚刚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面带愠色地看看龙肖,又看看景从行,对于他们两个把念儿陷于窘迫这件事很是耿耿于怀。之前对于念儿找陪读还心存芥蒂,此刻一心想着帮念儿把四海留在这边,于是小声的说道:“姑娘,如果你不去东山国,我给你一万两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