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叶霖震惊的是，相册里几乎都是编发的视频。
他关掉手机，放进口袋里。背上吉他，拿起那本，慢慢走下山。
走过一段路，一只老鹰突然冲到他面前，他惊得用去挡脸。
谁料那只老鹰啄他的手，他痛得松开手，就掉到了一处杂草丛生的地方。
他完全够不着，如果一定要去拿，他会滑下山。
那本，他还没看过内容，也没细看名字，只知道有“霸总”二字。
叶霖回到山脚下时，火已经被扑灭了。
他走到那处着火的区域，随处可见的烧毁痕迹，黑黄色的灰烬。
当他看到一只黑色的鞋埋在湿润的灰烬中，再也绷不住了，雨水夹杂着泪水流淌在脸上。
原来昨天周云深对他说的那些话，是交代后事。
“大志，你在这里做什么？”
身后传来吕春娇的问话，叶霖不想理会，他弯下腰扯出那只鞋子。
没想到只剩一半，另一半是鞋底，被烧完了。
“淋雨会感冒的。”这是叶立关切的声音。
叶霖猛地直起腰，回过头，提起那半个鞋子，像发疯般地质问他们：
“周云深死了，你们满意了吧？”
叶立和吕春娇面面相觑，呆在原地。
“你们总是觉得他配不上姐，你们看，那么高的山，山下还起火了。你们告诉我，一个人得多绝望，才会跳下来？”
叶立和吕春娇双双抬起头，看着那高耸的山顶，微张嘴巴。
“你们真狠心，连姐的最后一面都不给他看。亲眼目睹自己心爱的人，死在自己怀里，这种痛，你们懂吗？你们一辈子也不会懂！”
吕春娇看向叶立，声音凄惨道：“立，难道这就是报应？”
叶立不语，回想着那一天。
早上吕春娇催促着叶霜去上班，到午饭时间，吕春娇去叶立的单位找他。
“立，我有个办法让叶霜乖乖把那十万块交给我们。”
“什么办法？”
“我装病，而且是那种急需动手术的病。你跟她说，手术费不够，让她向别人借，她肯定马上把钱转过来。”
吕春娇绘声绘色说着，一脸自信。
叶立却是摇摇头，“这个方法太不吉利了，哪有人咒自己得病的？”
“这有什么的，就只是随便说说。什么谎言来着，对，善意的谎言。”
“不行。”叶立还是拒绝。
“儿子没有房子住，你自己看着办。”吕春娇双手叉腰，鼻孔出气。
犹豫了两分钟，叶立还是妥协了。
两人去网上搜了一些重大疾病后，吕春娇选定一个“合情合理”的病，叶立酝酿了几分钟，开始给叶霜打电话。
回忆戛然而止，叶立眼里露出悲痛，“春娇，我们错了。”
吕春娇同样的神色，那张得理不饶人的嘴，动了动，最终没说出一个字。
她用心脏瓣膜手术骗走了叶霜的钱，结果叶霜得了爆发性心肌炎。
人死不能复生，再多的悔意都无济于事。
叶霖走到他们面前，掏出那张银行卡。
“你们总说周云深没用，这卡里有一万块，是他熬夜通宵，写了五天代码赚到的钱！他确实是个很浪漫的人，亲手给姐编好看的头发，白天练习吉他，就是为了跨年给姐惊喜。为什么是白天练习吉他，你们知道吗？”
叶立和吕春娇呆滞地摇摇头，叶霜的发型居然是周云深编的，他会写代码？
“因为晚上弹吉他会影响别人休息。”叶霖崩溃地说道，声音哽咽。
过了一会儿，叶立和吕春娇的脑海中又浮现了另一个回忆，周云深说的三个结局。
【结局只有三个，最好的结局是我和阿霜在一起，坏结局有两个，一个是人财皆空，一个是有财无她，但其实都一样。没有阿霜，再多的钱都没有意思。】
现在的结局是人财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