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台儿庄的军列上，那些士兵们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楚天。
这位长官，看上去好像比自己还要年轻啊，这肩膀上盯的军衔，怎么就这么多星呢？
有一些消息灵通的士兵，却对楚天早有耳闻。
“知道个屁，那是楚旅长，大英雄知道吗？他一个人灭掉的小鬼子，顶其它军队加起来灭掉的小鬼子。”
“哎呦，这么厉害呢，那楚旅长是神仙吗？这小鬼子就是把脑袋伸过来让他砍，他砍七八万个胳膊也得酸吧。”
“放屁，人家说楚旅长歼灭十万，你问他胳膊酸不酸？”
······
在这些士兵们七嘴八舌的当口，楚天转过身来，看向这些身材消瘦，目光之中带着几分惶恐的士兵们。
不管怎么说，这群士兵，至少不是刚刚放下锄头的农民。
而是放下锄头一个多月的农民····
“有打过仗的吗？”
楚天出声问道。
“我，长官，打过淞沪。”
一个身体精壮，目光如炬的士兵走上前来。
他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不过眼神中带着沉稳，脸上还有一道弹片留下的伤疤，一看就是战场上下来的老兵。
“打过淞沪？哪支部队？”
“88师的。”
“88师，德械师，精锐啊，怎么被当成壮丁抓到新兵营去了？”
士兵道：“南京保卫战，师长丢下我们跑了，弟兄们死的死伤的伤，南京城变成了地狱，鬼子见人就杀，长江的水都被染红了。
我带着几个弟兄，穿上平民的衣服，抱着一根木头，想要飘到长江对岸去，被鬼子发现了。
小鬼子用机枪扫射，弟兄们都死了，就我一个活了下来。
结果刚上岸不多久，被抓了壮丁·····”
听完他的话，楚天又问道：
“当时怎么不跟抓你的人说是88师的？当个老兵，总比当个壮丁，饿死在半路上强吧。”
国党抓壮丁这事儿，楚天大概记得。
很多壮丁，都是在中途被活活饿死，或是被殴打，虐待致死的。
那些负责抓壮丁的国军军官心太黑，把给壮丁的粮食克扣的几乎什么都不剩下，大量的壮丁并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被饿死在路上。
根据后世统计，因为抓壮丁死亡的普通百姓，可能超过百万。
这年轻士兵道：
“长官，我····我其实是想找个机会逃跑的，再不想当兵了。
可我听人说，是你来挑选士兵，知道您是大英雄，您能打胜仗，我就不打算跑了，我想跟着您打鬼子，打胜仗。
为那些死去的弟兄们报仇，为那些死去的南京城百姓们报仇。”
他亲历了南京城的那场屠戮，并且侥幸存活了下来。
可他对国党失去了信心，不想再成为被指挥官抛下的可怜虫。
楚天知道88师，这个师的部队很有战斗力。
例如四行仓的“八百勇士（实际只有四百）”就是88师的部队。
可惜，师长孙元良，怂包一个，最擅长的不是打仗，是逃跑。
“你叫什么名字？”
楚天问道。
“报告旅座，我叫刘晨。”
“刘晨，好，以后跟着我，我不会抛下你，也不会让你打败仗。”
说完，他看向军列中的士兵们。
“你们也是一样，成了四旅的人，就记住一句话。
面对日军，四旅没有怂过，也没有输过！老子带着你们，只会打胜仗，不会打败仗！”
话音落下，士兵们掌声雷动。
火车在台儿庄靠站，下来的并不只是五百壮丁，还有五千名壮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