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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两人对峙

天净城西十里亭。

夕阳西下。

此城紧靠梨花国繁花城,有着竹国特有的地貌与景致,四季分明,山清水秀,而在那十里亭外,有着大片大片的无患子林,此时,正值竹国的深秋,无患子的树叶已全部变为金黄色,厚厚的铺满在地,一眼望去,别有一番天地。

凉风拂过,偶尔吹起地上的几片落叶在半空中盘旋着,最后又重新落在地上。

月霎身着一袭红衣,华丽非凡,她伫立在树下,闭着双眼,听着秋风卷起落叶的声音。

在一片金黄的天地中,那一抹红色,点艳了整个深秋,让人觉得不再凄凉。

一个欢脱的身影朝她跑去,一声惊呼,“月姐姐,是你?”

果然不出她所料,来人正是穆戎殊离。

月霎转过身,脸上扬起一抹笑意,明媚张扬,但笑意却丝毫未传到眼底,那双凤眼与之前相比,凌厉中染上了一抹狠厉之色。

笑容挂在她的脸上,明明很美,可是殊离却觉得有些陌生与意外,见到她后,身体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从前的月姐姐,不会有这般让人看了发怵的笑容。

月霎的笑极冷又极艳,反问道:“怎么?看到我,很意外?”

“没有,没有。”殊离连忙摆摆手,双眼眨巴眨巴的看着月霎,又道:“只觉得许久未见月姐姐你了,你又美了几分。”

她觉得月霎变了,变得不再对她温语相向,她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威严之态,令人不敢直视,似泰山压顶般,令殊离浑身感到不安与压抑。

“为何只你一人前来?寂风呢?”月霎的双眼透过她,看向远处,见她的身后并无他人,她的眼中不免有一丝失落。

若是换到从前,殊离定会走上前去,抱着月霎,只是现在,她却迈不出步子,再见到月姐姐,殊离的心中并无半分喜悦。

她有些假意的笑着:“今晨,兄长出门了,我收到青音姐姐传来的消息,便赶来了,月姐姐,真的是你,能再见到你,真是极好。”

月霎与殊离两人皆心照不宣,都没有重逢后的喜悦,殊离的曲意逢迎与寒暄,令月霎心生厌倦,她不想再与殊离演着姊妹情深的戏码,于是她问:“为何下毒?”

月霎的语气淡然无比,却毋庸置疑。

殊离瞪大了双眼,疑惑拧眉,一副天真之态:“月姐姐,你在说什么?殊离听不懂。”

月霎仍是笑着,只是那笑,却是让殊离觉得寒冷,她微微俯下身,附在殊离的耳旁,轻声道:“寂风被你特意支开,你选择独自来见我,这戏演得有些过了,虽然精彩,但却很无味,你说呢?”

殊离不自觉的缩了一下脖子,挺起背脊,怯生生的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月霎瞧着殊离佯装的模样,犹如看着猎物一般止光的看着她,道:“所以,你我二人,就不要假惺惺了。”

殊离后退了两步,有些不知所措:“月姐姐,你归来后,怎么变了一个人?与之前的你,天差地别。”

“是么?”

“嗯。”

“你可知,我失踪的这段时日,去了何处?或者被人丢往何处?”

殊离摇头:“不知。”

月霎将玉骨笛拿出,放在手心把玩着,眼中玩味:“可是我,却很想知晓那人是如何办到的,你说,我是该叫你穆戎殊离?还是。”月霎停顿了一下,双眼淡淡的看着此时已有些发憷的殊离,又道:“蛇蝎美人?”

“月姐姐。”殊离有些生气的喊:“许久未见,你为何,这样说?我是离儿啊,哪里是什么美人。”

“还要装么?”月霎了然于心的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她的说辞与反驳。

但是殊离并未反驳,她有些天真的笑着反问:“你都知道了?”

“不错。”

“你是何时知道的?”

“漓涧。”

殊离摇着头,满是懊恼的道:“月姐姐,我本不想杀你,也不愿与你为敌,这世间,除了兄长与越见,便是你对我最好了,可是漪神之令难违,我无法反抗,而且,兄长眼里心里全是你,这让我很是头疼。”

月霎目光冷洌的看着她,问:“所以你给我下毒,将我扔至漓涧?”

殊离却是一脸笑着,似乎她做这一切只是一时兴起,她毫不在意的道:“下毒只是让你失去功力,因为我不忍杀你。”

月霎反问:“可这,不是比杀了我,更让你舒心么?”

殊离叹了一口气,摇头,皱着眉道:“也对,可我从未这么想过。”

月霎寻了棵倒在地上的树干,斜坐上去,她抚摩着玉骨笛,看着殊离:“究竟,你所说的话,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自然是三真七假咯。”殊离仍是笑着。

片刻后,又有些委屈的道:“我也想做个无忧无虑的女儿家,跟兄长诉说着我的心事。”说完,她一改往日的精灵古怪,一双眼中瞬间杀意弥漫,她恨恨而道:“自我知道兄长心悦于你之时,我就失去了他的关心与在意,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你有意。”

殊离毕竟是寂风的至亲,若是她肯悔过并改之,月霎不会轻易取她性命,只要她不再为祸,安心被囚于地牢中,她的身份,月霎自会替她隐瞒,若因她与寂风反目,月霎心中自是有些不愿,也没有这个必要。

可方才听了殊离说的这许多话,月霎有些失望:“所以,从始至终,你都未曾有过一丝悔改之心?”

殊离突然大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一句十分可笑的话,她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一边笑着,一边道:“月姐姐,你是在说笑么?殊离何错之有,又何来悔改一说,兄长只能是属于殊离一人的,其他人,休想抢走。”

月霎突然站起身来,凤眼中盛满了怒意,“你当真是疯了,他,是你的兄长 ,你的至亲。”

“是又如何,他,只能是我的,任何人都休要抢走他,包括你。”

殊离说完又看着月霎,一脸挑衅:“但我也要感谢于他,若不是因为他,我何德何能,能潜入梨花国,并取得你的信任,这才有了时机,本来,我还在发愁,要如何潜入行云宫,寂风,当真是我的好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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