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爵他们走了没半小时,花暨笙开车到了片场。
休息室只开了镜子面前打光灯,饭盒原封不动的放在桌上。
黑暗角落里的太妃椅上。
空调打得很低,苏安瑾蜷缩在单薄的外套里,双手攥着遮不住脚踝的衣服,呼吸绵长疲惫的沉睡着。
花暨笙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吩咐助理去找毛毯。
走近沙发将温度调高,手触碰到她裸露在衣服外的脚踝,那冰凉的温度让他心不由的一沉。
他轻声搬了凳子坐在沙发面前,温热的双手握住她娇小的脚掌,温度终于缓慢的回温。
苏安瑾的睡眠一向很浅,也许是太累了,脚上温暖的触感没能唤醒她。
无意识的翻了个身,脸朝向外面正对着他。
微弱的光折射在她面颊上,才发现,她连妆都没卸。
已经累到这种地步了吗?
他心中想着,伸出一只手拂开散落在她面前的碎发,沉黯的眼底浑浊起来。
休息室的门从外推开。
当助理开门的第一眼,看到的竟是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
微弓着腰一手捂着女生的脚,一手小心翼翼的拿着化妆棉给正在睡梦中的女生卸妆。
他的姿势有些可笑和笨拙,和高贵的气质完全不符的动作,却做的如此专注与虔诚。
助理刚想开口问要不要帮忙时,脚下踩到了门框发出了细碎的声响。
男生立刻皱眉别过头看她,那抹冰冷刺骨的眼神让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尴尬的拿着毛毯走过去,递给他,转身离开时几乎是落荒而逃。
这么恐怖的低气压,换谁都受不了。偏生这人手上依然温柔的帮沙发上的人儿盖上毛毯。
简直人格分裂!
花暨笙拿着过了遍温水的毛巾给她擦拭脸颊,她鼻子动了动,无意识的哼哼了两声,转个头接着睡。
毛巾的水渍有点濡湿她鬓角的发丝,粘连在少女干净不加修饰的脸蛋上。
花暨笙弯腰凑在沙发的边缘看着躺着的人,脸和她贴得很近,苏安瑾绵长平稳的呼吸浅浅的打在他脸上,隐隐能闻到那股奶香味。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变得温柔,琥珀的眼底流露出隐藏不住的情绪。
“唔……”睡梦中的人儿又扭动了下身子,似乎是感到热了,半只手伸出了毛毯外。
花暨笙耐心地将手放回去,掩上被子,余光睨到她右耳上那枚纯黑耳钉,耳钉平时隐藏在她长发间,他从来没注意到过,定神看了一会,没什么特别的。
门外工作人员开始喊人了,花暨笙穿完戏服,将休息室从内之外的反锁收起钥匙,不想在他拍戏的途中有人去打扰她。
烈日笼罩校园,空气里都是干燥闷热的味道。
夜凌爵落下的戏份很多,剧组正如火如荼的拍摄中。
又是一下午高强度的工作让摄影师助理都叫苦连天,好几个演员的造型更加有意思,入境的上身整齐的穿戴着着装,而下身直接拉着戏服,光着两条白花花的腿。
一些补考完回来的学生,纷纷拿着手机拍拍这拍拍那,玩得不亦乐乎。
最后一场戏结束收工时,不知谁喊了一句要去聚餐,接着所有人也跟着起哄。
后来是夜凌爵拍板说请所有人吃饭,选了一个高档的酒店,包了一个小厅,摆了两桌一桌剧组一桌十一区的学生。
当学乐音去敲休息室的门,叫苏安瑾时。
门一开,开门的人却是一个浑身寒气,冷漠的男生。
学乐音愣在外面,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
花暨笙蹩眉,倨傲的脸上没有表情,问:“找谁。”
“那个……安瑾的休息室不是这间吗?”学乐音挠挠头,脸别到门框左边写着名字的板子,上面与苏安瑾名字并排的赫然写着花暨笙的大名。
她吃了一惊,灿灿回头时,休息室已经半开了门,哪还有男生的影子。
房内灯光昏暗,学乐音摸索了墙壁好一会才找到灯开关,小声的说了一句:“我开灯了噢……打扰了。”
要不是知道室内还有一个冰窖一样的男生,不然以学乐音的性格绝对扯着大嗓门喊苏安瑾兴高采烈的叫她一起去聚餐。
“咔嚓——”一声,灯光敞亮,室内清晰起来。
只见花暨笙静默不语的坐在面朝镜子的靠背椅上,纤长的身形散发着让人难以接近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