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犹如一个炸雷正劈在耳边，江只觉自己站立不稳，一下子往后跌坐在靠背椅上。
好端端的，顼帝怎会……说没就没了呢？
顼帝没了，她、她该怎么办？
顾不得害怕，江向小芦子：“你、你怎么知道的？你别怕，细细地说。
小芦子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抱着同伴头颅的手抖个不停，“是……是奴才亲眼看到的，亲眼看到的！
“你到底瞧见什么了？
“陛下被人给、被别人给……
小芦子沉浸在可怖的记忆里，声音尖锐到扭曲，他沾满鲜血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个恍惚的笑意，“陛下，和小禾子一样，和小禾子一模一样了！哈哈哈哈哈……
江不想看，可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目光……溜向小芦子怀里那颗人头。
半个时辰前，小禾子还笑模笑样地走到自己跟前，口中翻来覆去地说着“恭喜
，现在却……只剩下一颗头。
顼帝和小禾子一样，没了……脑袋？
江只觉浑身发冷，脖颈一阵莫名的发痛，好像自己脖子也挨了一刀似的。
她听着自己声音颤抖到扭曲，“谁、谁干的？
“奴才看见，奴才亲眼看见……
小芦子舔着干裂的嘴唇，“是、是镇北王，和、和……
“嗖
江身子一颤，她目光慢慢低垂下去，之间小芦子左胸处，冒出银光闪闪的箭簇。
小芦子这辈子最后一句话，没能说完。
“啊！
江再无心深究小芦子没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她愣愣地看向门口，那箭簇发出的方向。
夜色浓处，一身玄色斗篷随风上下翻飞。
“沈……
江双手交叠着，紧紧捂住嘴，堵住口中尖叫。她不敢叫出来人名字，怕被灭口。
沈无妄带着人，直直向江走来。
江手臂撑着桌面，才勉强支持着身子，没有软倒。
沈无妄是帮了她几次，可……可也只是可怜她。江可没忘了，北典狱司里日日往外抬的那些草席子卷着的狰狞死人。沈无妄和她没什么情分，会不会就这样要了她性命……
可她心里也清楚，就凭着她听到的“镇北王
三个字，她就要死！
到底是死在沈无妄手里……
江颤巍巍地闭上眼睛，引颈就戮。
“收起你这副蠢相。
熟悉的语
调稍嫌阴冷，从江头顶传来。
低垂的视野中，沈无妄的玄色官靴，足尖处颜色较深。
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