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沐’在大禹朝是高僧圆寂之后才会选择的,将军戎马一生,当树碑立祠,为万世所景仰。
此刻,校场之内,高台中央,一座简易的“天沐台”已经搭建好了,霍将军着铠甲,面容安然的躺着。
“孙将军,此次我霍家军失守西凌城,但将军一生戎马,当不至如此…”
霍家军老人均是跟从将军多年,自不愿意看到将军如此。
“夺回西凌城,祭奠老将军…”
“为将军而战…”
“老将军死的冤”
……
人群中喊出这个口号,众军连声附和,孙哲茗眉毛微蹙,中却在狠狠的,诅咒这些霍家军顽固不化,霍老儿已死,这些兵卒,也该改姓他孙家,听他孙哲茗的号令。
“孙将军,京中还未有信传来…”老兵卒嗫喏道,是军中低阶之人,但从从小侍奉在老将军身旁,将军故去之后,也是老先生为他收敛尸身。
“点火…”副将一声令下,孙哲茗的亲卫将诸君拦住,呲拉一声,张军将火折子扔入高台柴碓之中,火光起,霍老将军的身影渐渐消逝。
“逆贼悬于将军身旁,破其四肢,流尽全身鲜血,祭将军…”
木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少主被孙哲茗的亲卫高高吊起,手中匕首几下起落,鲜血就在少主脚下滴成一片。
木三目眦尽裂,少主被暗算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这番被割了四肢的血脉,恐怕难以支撑太久,简直急煞人了。
火光整整烧了两个半时辰,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孙哲茗早已退回自己的军帐志得意满的歇息,军士们也被驱离,只有老兵卒领着几个人守着。
老兵卒拖着自己的跛腿,悄悄来到吊着的两人旁年,蹲下身子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
“阚少将军,您醒醒···”
将瓶种的白色粉末涂到四肢伤口处,又用布条细细包扎好,阚御痛的睁开眼,但颈间肿起,嘴张张合合,可惜没有一点声音。
“将军,你的伤势老卒无法医治…”
他解下他捆绑的四肢,又拿出木三口中的布巾。
“老先生,不用担心,我等定会为将军尽力医治”。木三赶紧将身上的解毒丸喂给自家少主吃。
“老卒跟随将军多年,”他擦擦自己的眼泪
“将军之死究其原因是将军错信他人”
这才将自己知道的来龙去脉,一一讲清。
“请将军速速离开这里,老将军死不足惜,若霍家军此后消逝于天地之间…”
未尽之语 大家当心中都明白,旁边的霍将军的尸身已经慢慢熄灭。
“老严,我…我偷来了”漆黑的夜幕中,一道声音弱弱的说。
木三识出这个漂亮的女子,她是之前在孙哲茗帐中陪饮的女子。
“阿曼,你是个好姑娘…”
老卒声音嘶哑,但还是夸了夸她,阿曼冒这个险,置生死于不顾,自己欠这个孩子太多了。
“这是霍家军的虎符,此物只有将军掌得”
觉得手中似有千斤重,他看看“天沐”之后只剩一团焦黑的尸骨,攥紧了手。
老卒苍老的眼含满泪水,他将木三和阚御扶上健马。
“将军珍重,一定要重整霍家军”
阚御僵硬的点点头,周围的军士悄声分开一条道,健马从中缓缓离开。
回头望去,一双双年轻的年老的眼睛,具是赴死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