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杀的商户,人都要饿死了,粮食拿出来”中间呼喊的是一个年纪三十来岁的壮汉,朱雀看着男人就有些好笑,可是头一次见到吃这么脑满肠肥的流民了。
“陈教头,这些可不是流民,是暴民了,拿下他们,交由府尹处理”
一声令下,陈教头和他收下的人已经利刃出鞘,成合围之势,将这些人团团围着中间。
“你们都是些脏心烂肺的人,仓房里的粟米都长虫子了,也不能施舍给我们”
方才鼓动冲击店铺的男人还在狡辩。
“乡亲们,咱们已经饿死三千人了,咱们的孩儿、老娘还在苦苦等着这口吃的呐”
他振臂大喊“冲进粮铺,分粮食活命”他周围围着的人都向饿狼一般,不顾陈教头的利刃,立时就要交上手了。
“都放下武器,否则就地格杀”
街口一阵马蹄声,刚才的军士纵马而来大声呵斥道,不等他们反应,远远的就围上去,将军中制式的弩机架起。
这边陈教头他们看朱雀示意退下,立马收队推到一边,那帮流民眼见这次冲击无望,竟不顾弩机,四下逃窜。
“不要放箭吗,围起来,活捉”这边拍马赶到的是已经刚分别几日的阚御,自己的便宜夫君。
男人一身挺拔的黑色铠甲,腰间佩刀,英俊的连鬓角的汗珠都在日光下闪耀。
“这乱哄哄的,你在这里做甚?”
男人个子尤其高,朱雀只能抬头看他,回答道
“祖母说,粮铺遇袭,让我带谭伯和陈教头前来驰援”
看着她低着头,乌发和发髻上的蝴蝶簪子,头一次庆幸自己及时赶来。
“你这个娇小姐的身子就不要出门乱跑了,现下流民太猖狂了”
听着是关心,但是话语间点满了嘲讽呀。
“进去见见金掌柜就立时回府吧,这里的事务交于陈教头即可”
陈教头抱拳称诺,但朱雀来之前也带了老太太给她的吩咐
“我得留三日,祖母说要施粥三日”
“这个当口一碗粥就是活一条命呀”
让自己的亲随阿杭护卫朱雀的安全,阚御匆匆带着抓捕的流民返回州府衙门,这次是府尊紧急求救,要不然霍家军可不愿意趟这浑水。
第二日,在金掌柜的调度下,阚家的粥棚在城外搭起,流民除了冲击阳翔府城的以外,竟是几天之内饿死无数,仅剩一千余老弱妇孺。
看着一双双饥饿的眼神,那流离失所的人神情已是麻木,煊赫的人间此刻却像是炼狱。
“娘,你吃一口,白米煮的···娘···娘···娘”
“伢子,有吃的了,你吃呀,咱还要回乡呀”
······
而在州府衙门,昨天抓的几个流民被五花大绑,一溜儿被押出来,前往菜市口处决。
阚御一身黑色夜行衣,悄然进了一处荒废的别院。一个个头矮小,身板精瘦,面上有到深深的刀疤的中年男人已经在此等候。
“少主人,已经确认这次流民暴动是鞑坦王庭在后策划”
“这次暴动本身规模不大,轻而易举就会被镇压,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何居心”
两人又密谈良久,刀疤男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