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叶嘉烁打发走了佣人,从床上挣扎起来。
他想寻死,但残废的双腿让他连死都不能去死。
他挣扎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自己的身体从床上拖下来。
他的双手紧紧地抓住床单,一点一点地向前挪动,直到他的头部悬空在床边。
叶嘉烁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地将头部向下,试图用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眼前的视线也渐渐模糊。
他以为自己都死了,可他再次睁开眼时,又是那熟悉的房间。
窗外,月光如水。
叶嘉烁心冷似冰,他隐约听到门外父亲的声音,许是在为自己担心,可他始终没有进来。
他没有半点力气喊出声,向父亲诉说自己的委屈。
叶嘉述坐在椅子上,将双脚搭在床边“看来我跟你说的,你一点也没听进去呀。”
叶嘉烁眼里流淌着那涡死水,嗓音沙哑“你不是想我死吗?”
“呵!”叶嘉述轻笑,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真搞不懂你在想些什么。”
他站起身靠到床边,弯腰凑近了叶嘉烁“你现在就算是死掉了,我还有别的办法让你活过来。”
“你就那么恨我?”声音从叶嘉烁齿缝中挤出,腥甜气翻滚口腔。
叶嘉述孑然一笑“齐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对你的最后一点仁慈,如果你想连累那个无辜的小生命,可以继续作死,我会奉陪。”
他转身离去,叶嘉烁却忽然笑了,眼泪夺眶而出。
他不怕死,他怕自己连累那个无辜的小生命。
那是他的亲生骨肉,日子再难熬,他也得熬下去。
他稳躺床上,闭目养神,眼角滑落两行清泪。
叶嘉述出了房间,看到父亲仍坐在沙发上,神色晦暗,他走了过去。
“爸,家庭医生看过了,大哥没事,您别太担心。”他语带安慰。
叶新元大叹一口气“这孩子怎么能这样想不开。”
“爸,您多心了,大哥说了,是想捡掉在地上的东西,才摔在那里的,佣人不尽心,我明天多派几个人,日夜看顾着大哥。”叶嘉述语气平静。
叶新元闻言,点点头,叹道“你多费心。”
叶嘉述站到叶新元旁边“爸,今晚你也早点睡吧,我去楼下房看看件。”
“好…”
房内,灯光柔和而静谧。
叶嘉述推开门,走进了这个充满香和沉稳气息的空间。
他随手关上了门,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和纷扰。
他走到架前,目光在一排排整齐的本上扫过,最终停在了一瓶藏于架角落的红酒上。
他轻轻取下酒瓶,手指轻抚着瓶身上的标签,那是一瓶年份久远的如罗第丘,他一直珍藏着,未曾轻易开启。
叶嘉述走到桌前,放下酒瓶,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一只高脚杯。
他打开酒瓶,倒了一杯深红色的液体。
酒液在杯中轻轻旋转,散发出淡淡的果香和橡木桶的香气。
他端起酒杯,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
夜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拂着他的面庞。他望着窗外的星空,思绪飘远。
他轻轻抿了一口红酒,酒液在舌尖上缓缓展开,带着一种复杂而深邃的风味。
电话突然响起,是顾宏源的。
“我不去。”叶嘉述拒绝了他电话里的计划,随即挂断。
想起绮梦腹中的孩子,他要做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