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那旧展平,然后用手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这才来到院中递给沈瑞道:“这一段时间通过我观察,你们沈家是好人啊,当今乱世,能做到这种心胸宽厚格物待人的又有几人?这是我多年经验的积累,都在这本里,这是我一生的心血,交给沈家我死而无憾。”
“老伯说哪里话,这是您毕生的心血我怎好伸手去拿,不如您留在身边,待明日搬过去住,能时常与父亲交流指点一二便是了,父亲最喜与人切磋的。”
老汉笑道:“这东西你拿着,这对我已经没多大用处了。”
两人又推让了一番,老汉执意让沈瑞收下,沈瑞这才放入袖中。
虽然学的是机械设计,但是对冶铁之法却不甚精通,之前的做法也是从本上学到的一些土法冶铁技术,现在如果有老伯在铺子里指点,那岂不是如虎添翼??他只需潜心研制兵器制做就行了。
想到此,沈瑞不觉心情舒畅。
苏墨打了壶酒回来,又将黄纸包裹着的烧鸡展开,这才去找盛酒的容器,无奈老汉这里家徒四壁,只得找来砍刀将院中的竹子做成酒杯。
阳光明媚,秋高气爽,身后的大青山青翠巍峨,山岚浮动。
几人座在院中,举杯畅饮,好不惬意。
三杯过后,几人便不再拘谨。
沈瑞道:“我看那晚老伯的制做方法完全与咱们这边不同,不知可是西域工艺?”
老汉点头道:“正是!西域与他国接壤,技术相互融和,便更先进些!”
“哦,怪不得后金铁骑所向披靡令明庭头疼不已,这兵器也是一大原因啊!”苏墨道。
“嗯!”老汉点头:“那天我看你的铸造工艺还是冷铸,现在西域用的都是灌钢之法啊!”
“灌钢之法?”
“对,灌钢之法,又叫生铁淋口技术,是一种更先进的铸造方法,这种技术做出来的兵器硬度更高,韧性更强!”
沈瑞突然恍然大快悟道:“哦,我想起来了,你那晚看完我们的制作流程后,做的第二把在烧刃之后又用了铁水浇筑,难道这就是生铁淋口?那他的作用是什么?”
老汉捏须点头笑道:“正是!生铁硬而脆,熟铁软而韧!生熟交融则成钢……”
“钦佩钦佩!”
三人边饮边谈,不觉已夕阳西下夜色低垂!
几人越聊越投机,便点了油灯索性将桌子移到了屋内,中间又让苏墨打了一壶酒,一直聊到深夜时分。
院内,眼见夜色四合,却迟迟不见沈瑞回来,周祥枯坐在院中等了一天,直到深夜时分也没看到沈瑞的影子。
沈家的人在院中来来回回走动却没人理他,这让他觉得很是尴尬!看看天色,又看看脚边的礼物一时走也不是等也不是。
夜空,皎月西悬,繁星满天,周祥眼见等不到沈瑞便知他必定是故意躲着他,便叹了口气站起身。
夜色下他打量着沈家这片大宅,又掏出那张房契,一时心中五味杂陈,如果他能给子孙留下这么一大处宅子,他死也甘心了,只可惜啊,就差一步,这宅子就是他周家了!他看着这片宅子心有不甘,他的心都在滴血,太可惜了……
又等了片刻见沈瑞迟迟没回来,他恨恨的跺了跺脚:“沈瑞这小儿居然戏弄老夫,日后若有机会……”
“那人是谁?站在黑暗里像个呆头驴一样……”院中有人端了一盆洗脚水,问完猛的泼了出来,溅的周祥袍子上都是泥点。
他连忙后退了两步,听到这话他又羞又气,这沈家也太欺人太甚了连那小辈都敢这样羞辱他?骂他是呆头驴……
他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平心静气道:“请转告沈郎今日天晚了,老夫明日再来……”
说完,周祥丢下礼物气愤的拂袖而去。
见周祥离开,关了院门,玉珠这才进了屋子笑道:“走了,气得不轻!”
沈清坐在桌前叹道:“这周家自从他太爷爷那起都是心术不正,总想着分出个胜负,把别人踩在脚下,只可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他周家如今几代人了,却还是不改这个德形!哎!”
这一夜沈瑞和苏墨都没有回来,三人坐在破庙里把酒畅谈,越聊越投机,直到五更鸡呜这才起身告辞。
回到家中,酒劲越发上头,玉珠弄了茶水给他喝下,这才躺下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很沉,或许是喝多了酒,再加上心中无事,便睡的格外的香甜,直到日上三杆才悠悠醒来。
周祥回到家中,又羞又气再加上在沈家等了半夜,更深露重,一回到家中便倒在了床上!
周家兄弟赶忙叫人去请郎中。
周祥将兄弟二人叫到床前骂道:“早就叫你们不要心急,行事收敛一些,你们就是不听,如今那沈家不但未倒还大有死灰复之势,如若沈家兴盛,这一剑之仇他岂肯不报?”
“父亲教训的是,这次确实是太心急了……不过那沈瑞已经放出狠话,如果他沈瑞不死必叫我周家全家灭
绝!事已至此,现如今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哎呀!”周祥以手拍床道:“他果真说过这样的话?”
“嗯!”
周祥道:“那沈瑞本就不是什么善茬,原来不成气还不足滤,如今我看他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你兄弟二人以后不可不防啊。”
“是,儿子谨尊父亲教悔……不过……”周启说道一脸不解的又道:“这沈瑞最近变化之大叫人砸舌,按照他之前的性子,我们必能一举除掉沈家,可如今这沈瑞简直判若两人。”
“哎!”周祥叹了口气从袖中摸出那个房契放在桌上:“可惜那片宅子了,这煮熟的鸭子……”
周家兄弟看到房契心中一惊忙问道:“父亲不是送还房契去了,那沈家没收?”
周祥把昨天在沈家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