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霍霆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付清雨月光下清丽的面容有些恍惚。
不用等付清雨再说,从侧面长廊鱼贯而入的丫鬟,就说明了一切。只见七八个小丫鬟每个人手里都捧着托盘,托盘之上赫然是各种美味佳肴,鲍参翅肚样样俱全。
付清雨冷哼一声,惊醒犯花痴的霍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瞧见那些小丫鬟陆续往主院进。
“站住!”霍霆呵斥,这到底怎么回事!
“侯爷。”剩下四五个小丫鬟齐齐向霍霆行礼。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霍霆不解,早就过了晚膳时间,况且这阵仗怎么可能是一直循规蹈矩,默不作声的梅姨娘能享受的?
“回侯爷,是梅姨娘在宴请客人。”其中一个看似领头的丫鬟站出来说着。
“不成体统!这侯府什么时候由她一个妾室做主宴请了?!”他都不知道的宴会,到底是怎么回事?
“侯爷何苦在这里跟我们母子演戏?你是当家人,府里设宴,难道你会不知道?”嫌弃的看了眼霍霆,付清雨嘲讽一笑,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个男人还是个戏精?
被如此挖苦,霍霆心里实在冤得慌,“清雨,你信我,我真的不知道。这样,你随我一同去瞧瞧,就算死,我也要死个明明白白。”霍霆不由得付清雨拒绝,壮着胆子直接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就往主院而去。
景衣想阻止,可娘给了她一个等着看戏的眼神,便没在动作,而是跟着一起进去。
主院之中灯火通明,人影绰绰,不少夫人小姐坐在一桌,或谈笑,或下棋,或写着诗词歌赋,好不风雅。
而身着嫣红色织金缎子的梅姨娘坐在主位,正跟一位身穿墨绿色苏绣月华锦衫的夫人谈笑风生。
霍霆刚踏进拱门,就听一旁有几位正在品茗的夫人说着家常。
“这梅夫人真有福气,侯爷专情,这偌大的侯府就这一位女主人。”
“谁说不是呢,这以后要是生个一男半女的,可就都妥了。”
“我怎么听说侯爷一直在找以前的夫人?这梅夫人以后……”
“嗐,这都找了多少年了,人是生是死都说不准,况且这男人都是忘性大的,有梅夫人这如花美眷在身边陪着,还哪有心思寻别人。”
……
虽然她们刻意压低声音,可三人离的近,且耳力都好,把这些话一字不落的听入耳中,付清雨沉着脸把霍霆的手甩开,什么都不说,就直直的看着他。
而景衣气的不行,便宜爹果然就是个薄情人,还口口声声说想娘,就是这么想的?
霍霆脸色黑如锅底,恨不得现在就上前将这几个长舌妇割了舌头!怎么什么都敢说!
“清雨,夫人!你听我解释……不是你看的这样……”霍霆自己说的都没底气。
“解释?侯爷何苦跟我一个村里妇人解释?可别乱叫,我可担当不起侯府夫人的称呼,侯爷的夫人在那呢。”付清雨下巴一抬,示意那正座之上,以侯府女主人身份设宴款待各位女眷的梅姨娘才是霍霆的夫人。
夜色中,霍霆一张老脸变了又变,太阳穴突突直跳,还要继续跟付清雨解释,忽听一个女人从他们不远处路过,一眼瞧见了霍霆:“侯爷回来了。”
这话一出,主院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看向拱门处的霍霆跟付清雨几人。
梅姨娘莲步款款的走到霍霆面前,轻施一礼:“侯爷。”眼角余光则看向错开一步的付清雨跟景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霍霆气急,压低声音质问。梅姨娘平日里在他面前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他才留她在府中,没想到竟是两面三刀之人?
“这……”梅姨娘一愣,看了眼付清雨,低声回着:“妾早上跟侯爷说过,今日要在府中设宴款待诸位夫人小姐,一起赏花谈诗,侯爷……侯爷是答应妾的。”
抬首望着霍霆,眼眸中逐渐浮起雾气,好像委屈的不行。
“什么?!”被这样一说,霍霆简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苍天可鉴,他真不知道!也绝对没答应啊!他们二人在府中几天碰不到一次,怎么就早上了!
垂首等着霍霆发火的梅姨娘身形楚楚可怜,嘴角不易察觉的勾出一抹得意。她就是故意说的如此暧昧,让霍霆身旁的女人误会!
没等付清雨开口,一旁的景衣先气的不行!
虽然三年前跟着娘到镇远侯府的时候,就远远的见过这个女人,也知道便宜爹又蠢又怂,可终究没有如此直面应对,现在这个女人当着她娘的面,就说话带着十八弯,是觉得她们娘俩蠢笨听不明白吗?
怒瞪霍霆一眼,就算娘没打算跟便宜爹继续生活,可都被别人打到眼前了,这便宜爹还傻的不行,她娘简直太委屈了!
“娘,就这破地方让我们住,我们还嫌脏了脚,反正我师父在京城也有产业,我们去那边住。我们就不打扰侯爷了!”景衣感觉自己再不走,就要忍不住洪荒之力将便宜爹跟这女人大卸八块了!
谁都不可以欺负娘!
听着景衣夹枪带棒的话,梅姨娘多看了景衣几眼,见她眉眼清俊,有一瞬间的晃神,她也算见过不少男子,如此容貌出挑的,这位算头一个。就连太子殿下都要逊色稍许。
她不敢仔细打量,心中对景衣的身份已经猜测一二。
“这位小公子,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我向你道歉,可镇远侯府是何等身份,怎能如此贬低。”说着,梅姨娘眼角已经有晶莹泪珠滴落。
“景衣!”霍霆着急,这孩子怎么总是跟他对着干?总是想把清雨带走是几个意思?心里对那声侯爷,更是失落不已。
谁知他还没说什么,付清雨直接用身子挡住景衣,隔绝了霍霆的视线,美眸冷漠的看着他,沉声质问:“怎么?你想说什么?直接同我这当母亲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