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宴辰当然不会自讨没趣地去搬出萧逸那个人,但沈昭心里一直记挂着他这件事却让他心情澎湃,恨不得此时便把沈昭拉进怀里与她亲热一番。
他有些怨念地瞥了眼那个不识好歹的司徒睿,最终还是压下了某种冲动。
虽然有些事情是逼不得已,但大多数的事情,沐宴辰并不想瞒着沈昭,他认为她是有知情权的,而且这样会让她有一个更好的判断。
他缓缓地又呷了一口茶,抬起纤长而浓密的眼睫,瞳孔紧紧地锁着眼前的女孩,“其实我是新蕊医药公司最大的股东。”
沈昭如无意外地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她蹙着眉头,“什么?”
沐宴辰正想解释,司徒睿比他速度要快上一些,把一份电子资料递到了沈昭的面前,“你看看,我们老板确实没骗人。”
沈昭也不知当时是何种心情,关齐一直都说沐宴辰不简单,她也信了,可事实突然摆在她面前的时候还是让她有种被冲击了的感觉。
她从前便为新蕊医药服务,可能也是她一直潜心于研发而忘了去了解周遭的事情,她能接触到公司最高的领导便是郭琦,而且其他人也没提过有更大的股东,所以她一直认为郭琦便是新蕊医药的少东家。
她快速地划动屏幕,上面确实是一份正经的合同,她抬眼看了下沐宴辰,“那么,我今天看到的那个药物研发项目也是你们安排的吗?”
沐宴辰点了点头,“确实。”
不知为何,沈昭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有一瞬间觉得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必定也不会让盛白依身陷险境,毕竟他还等着那份资料所研发的药物救命的。
现在想来,他们对盛白依的确没有什么动机,可……想到了什么,沈昭蹙起了眉头。
据关齐那边了解,沐宴辰的家世显赫,是盛京那边最神秘的家族,体内也流着多年来被毒素浸染的血液,这里面便涉及到许多辛秘,那汪潭有多深她不得而知。
而她是在沐宴辰命县一线的时候救了他的,他的确没理由放弃她这棵救命稻草,可如果,他们之前投资新蕊医药便是冲着解药去的呢?
她忽然回想起那份消失了的资料,虽然那药最终没有制出但里面的成分她还记得,那应该是更贴合沐宴辰原来身体的状态的……
想到这里,她垂下了头,瞳孔颤动,手也不自觉地捏紧了裤管,上面形成了一道道皱巴巴的折痕。
再假设,如果那是涉及沐家辛秘的,他们有没有可能杀鸡取卵呢?毕竟那份资料也就差最后一步了,只要完成了最后一步,那药便可以问世,差的也就是临床试验,而试验的对象毫无疑问是沐家的人!
沈昭为自己这个发现而感到震惊,她忽然不敢望向桌子对面的人。
但,她不是盛白依啊,他们的确有可能对盛白依下黑手,可她不是,她应该镇静下来,她用力地捏了捏自己的大腿肉,疼痛让她混乱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她抬起头去勇敢地看向沐宴辰,像是不经意地问,可那小心谨慎的模样一样刺痛了沐宴辰的眼。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性,但从来没想过她会往那个方向去想。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沐宴辰先说出了口,有什么比自己爱的人怀疑自己更难受的事?可他如今却正在经历。
沈昭明显有了疑虑,她不像之前那般畅所欲言了,甚至试探性地问道:“沐宴辰,我今天去参观的时候有个同学似乎是悬疑凶案的爱好者,他提到了一个旧闻,说是旧,其实也就几个月前的事。”
站在隔壁听着的司徒睿都为沈昭捏了一把汗,自那人去了以后,庄园里面就没人敢在沐宴辰面前提那事那人,可沈昭为何这般不识好歹,他神情凝重,似乎在考虑着要不要阻止这个傻女孩,却被沐宴辰一个眼神制住了。
司徒睿接受到沐宴辰投来的目光立刻松了一口气,那就表示沐宴辰他是允许沈昭那般放肆的,虽解除了沈昭暂时的危机,可后续的问题还是让司徒睿隐隐疑虑,沐宴辰是不是过于宠她了?
便听到沐宴辰那悦耳的声音响起,柔和得不像话,“嗯,那是什么事?”
司徒睿翻了翻白眼,他明明便知道什么事还那般循循诱导?
沈昭咽了咽口水,大着胆子道:“之前有一则新闻报道,说是有个潜水爱好者在水那边发现了一具沉塘的尸体,后来鉴定结果出来,是一名新蕊医药公司的研究员,名叫盛白依,你知道这事吗?毕竟是公司里的股东。”
司徒睿虽收到了沐宴辰的警告,可他听到沈昭如此说还是为她捏了一把汗,这都是什么事啊,居然问老板知不知道,他爱疯了她了!
“知道,怎么了?”沐宴辰神情淡淡的,可目光像是黑洞一般紧紧锁着沈昭,像是随时要把她吸进去一般。
“今天去公司,他们还为她保留着原有的工位,桌子上面的东西听说动都没动过,甚至连一粒灰都没有。”
被沈昭这么一提,司徒睿倒是想起来几个月前老板吩咐的事情了,当时沐宴辰便吩咐郭琦这般做,名义上是说要纪念这位杰出的研究员,实则司徒睿知道,沐宴辰私心里并不认为那人死了,他觉得她还会回来,所以那个工位一直被保留着,甚至还请了一位固定的清洁工,每天的任务便是去收拾那人的工位,摆上鲜艳的花。
听到沈昭说的,他也不卑不亢地看着她,“那你觉得这个关怀如何?”
沈昭抿了抿唇,“说实在的,没有一个公司会为员工做到这个份上,最多便是给些抚恤金,据那个同学说的,至今都没查明白那位研究员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的,那么你们会帮忙为她查出实情吗?”
沈昭试探性地问,她紧紧地盯着沐宴辰的状态,她以为他会觉得那是她的气话,可面前的人却露出了极认真的神情。
那低低的话语至今仍徘徊在她的脑海里。
他说,如果能查出凶手,他必定亲自了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