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大哥也早点回家,辛苦一日,回去泡个脚好好睡一觉。”
直到她身影消失,冯青都没能移动地方,失神的他直接蹲在地上,冯小荷出来喊他回家,才磨磨蹭蹭进了屋。
关氏一脸怒气坐在炕头,身上是件半新不旧的夹袄,菜汁印了两大片。
盘着老气的发髻,之前,她还有些姿色,自打春天那件事后便破罐子破摔。
冯青皱了一下眉,闷闷脱掉上衣爬上炕去。
关氏冷不丁踹他一脚:“你倒是说句话啊。”
“说什么?”
他背对着关氏,不过扭头不耐烦的问。
“你看看老三娶了个什么人?骚货一个,那肚子里的娃还不知是谁的呢,如今可倒好,都敢骑在我脖颈上拉屎了,她算哪门子的葱?”
说着朝窗外吐了几口。
“人家收的礼钱和你有什么干系?整日不得消停……”
关氏的巴掌落在他身上:“翠秀明明说好,给我和娘一人分点,她一个妾不妾,偷不偷的,哪有她说话的份,这个家有她就没好!“
冯青猛地起身下了地,嘴里嘟囔着:“不讲理的泼妇,真是倒胃口。”
屋里只剩了关氏坐在炕头嚎啕大哭。
连着数日都能听见冯家吵吵闹闹。
霜降之后,漫山遍野的柿子,远远近近像是无数盏透着橘黄的小灯笼,家家酿了酸酸甜甜的柿子醋。
谁说冬季只有一种颜色,杏花里的冬天有常青的树木,若是盖上一层薄雪,就像枝丫上戴了一串串的白珍珠。
一大早,蓝又萱就带着几个壮汉去了南山,挑了好长时间才选中一块合她心意的大石头。
几个人用扁担和撬棍好不容易运到她院子里。
她小时候是学过石雕的,开荒,开中荒,开小荒到最后的打磨,整整用了一个月。
谁问她要弄什么,她都是神秘兮兮一笑。
直到初见雏形,蓝又苏才惊讶的喊道:“阿姐,这,这很像白伯伯啊。”
蓝又萱拍拍手上的灰,绕着石像转了一圈。
“你都能看出来,说明雕的还可以。”
完工后再由村民运到村中那块平地,旁边就是黄里正的大宅子。
蓝又萱掀掉红布,有的村民竟红了眼。
“是白里正……”
“是啊,好像啊,就像看见他一样……”
黄里正被冯青几个人簇拥着前来,一脸的阴沉。
“蓝又萱,你这又是唱的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