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
“不然呢?”
“不行,栅栏里有尸体想想都恶心。”
水云空叹口气,勉强起身,抱着野狼尸体往溪水边走。
挖完坑,蓝又萱累了一身大汗,终于算是将野狼埋了。
蓝又萱将铁锹搭在肩膀喘息着说:“走吧。”
“走不动了。”
“你刚刚不是很有力气?”
水云空指指大腿:“力气用没了。”
蓝又萱牵了生硬的嘴角上前,一把扯过他手臂,他便顺势挂在她身上,重心不稳,向一侧踉跄了几步。
“喂,你别全靠我啊,自己撑着点,你这一百好几十斤我哪搀得动?”
蓝又萱费力的喊着。
草木香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让她突然就闭了嘴。
一波波热浪袭来,他发高烧了……
感受到他强健的身躯,脑子里已经将他扒了一层又一层……
好不容易蹭回院子,蓝又苏贴心的站在门口等候。
提高了油灯歪着身子看他阿姐。
“阿姐,你脸怎么这么红?”
蓝又萱一声巨吼:“过来帮忙啊,看不见我快被他压趴了吗?”
头上响起略带嘲弄的声音:“你阿姐平日也是这么暴躁吗?”
蓝又苏呲牙一笑没敢回答。
姐弟扶他坐在西厢房的稻草堆上,蓝又萱掐着腰喘气。
毛团躺在窗户下的稻草上睡得不安稳。
“怎么把它弄屋里了?快抱出去,太脏了。”
蓝又苏略带祈求说道:“它还太小,放在外面可能会没命,求求阿姐,让它在这待一宿吧。”
蓝又萱哪还有力气管别的,回头看了眼水云空的大腿,这一看不要紧,惊得一个激灵。
灰色的粗布裤子沾满鲜血,滴答答往下淌。
白色足衣浸染成鲜红。
她忙蹲在水云空面前:“去拿剪刀。”
蓝又苏慌张的跑回东厢房,不一会拿来一把剪刀。
先是净了手,剪刀在烛火上翻烤几下。
动作利落的从裤腿剪开,脱了他足衣,又剪开亵裤。
满腿的血根本看不出伤口。
沾湿了毛巾一点点的擦拭,直到大腿根,触目惊心的伤口赫然呈现眼前。
野狼咬的位置已经溃烂流脓,根本不是新伤,而是伤上加伤,拳头大小的窟窿,刺鼻的味道让蓝又萱皱紧了眉头。
显然水云空是注意到了,轻声说着:“东西放在那就好,我自己能处理。”
蓝又萱这才抬头看他,他是忍了多久?毫无血色的脸,抑制不住抖动的青白嘴唇。
“你早就有伤在身还干了这么多天的体力活?你是想死在我家,陷我于不义?”
水云空扯了下嘴角:“一点皮外伤还不至于要了我的命。”
蓝又萱这才注意到,整条腿上大大小小的疤痕,他到底是什么人?
不是说他在业城给大户人家当差的吗?难道是混黑社会的?烧杀抢掠的那种?
想到此处,缓缓伸出手掌,一点点挪到他手心下面,轻轻一握便感觉到他手上的老茧。
水云空完全没料到她的举动,被温润细腻的小手包裹了掌心,一股热流从四面八方汇聚,最后抵达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