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又萱幽幽说道:“畏罪自杀?!好……你只需不管不问,剩下的留给我。”
小七稍稍停顿一秒:“好,明日我会告诉你准确的时辰。”
阿代传话,冯山酉时三刻放出监牢,大概亥时就会回到杏花里。
夏日天长,日落有光。
一身玄衣盖头,抄着最偏僻的小路缓缓走向村口。
她不在乎日后会给自己造成何等麻烦,只想着在此刻释放无尽的恨意。
冰冷的棺木躺着看似鲜活的生命,同时也唤醒她灵魂深处那一抹还带着温热的血液。
她早了一个时辰来此,干涸的稻田里蛙鸣一如去年,轻轻摘下帷帽,好干净的月色啊!
马蹄声停下复走远,很远,直至消失,随后便听见脚步声……
她依旧一脸纯真的看向星空,1,2,3……
冯山猛然驻足,从惊恐到不屑只用了一秒的时间。
脚踩残叶唰唰作响,一步上前,利刃横握,精准无误,一气呵成。
轻轻一划,动脉割断的声音震耳欲聋,那个人在她面前缓缓跪地,圆瞪的瞳孔逐渐涣散,最后,头颅低垂……
十秒之内,毫无声息,原来竟是这么简单?却耗尽一个女子一生。
突然斗篷蒙头:“别出声,我带你回家。”
华伦王子大院,灯火暗淡,浴房水雾氤氲。
没有想象中的悸动颤抖,洗净出来,小七守在门口。
没说多余的话,送她回了家。
灵堂还需她在场,从侧门进入。
满院的雪白翻飞,昏暗的白纸灯笼散发着凄冷的亮光。
第二日,王翠秀的棺椁便葬在阿爷阿奶墓旁。
她曾说,让她带她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原来她早知自己已无法抽身。
至此,母辈亲人皆悉数入土,阿公与小姨的前尘往事只能地下论断……
至此,冯家壮男无一生还,唢呐的哀鸣经久萦绕不散……
冯家报了官,多番探查并无蛛丝马迹。
那个苦命的男婴据说被送走,至于送到哪里无人知晓……
深夏隅中,水云空洋洋洒洒的家辗转送到手中。
知县派来的人,低眉顺目。
“大人让我通知姑娘,一月之内必定启程,还请姑娘早做准备。”
蓝又萱知道,此役已无胜算。
“又萱,你看看这些驱虫的草药包可还能用?剩下的三娘和我娘还在家里缝。”
冷萃将大包裹打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草药包。
“可以,又不是凭着绣工卖钱,只要不漏就行,针脚啥的无所谓。”
“照你说的,猎来的野鸡野兔都腌制了,还有啥准备的你再和我说说,我这心里慌慌的,脑子都不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