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谷中最聪明的一个人,大概猜出了他想说的意思:‘这个人呢,应该是来寻找这个画中人的,谁要是能告诉他这个‘画中人’在哪?这筐子里的珍宝就可以做为酬劳,奖赏给他。’
大家一听,都纷纷点头,觉得有道理。就一个个凑上去看那张画像上的“画中人”,记住了他的长相,然后大家就各自分头出动,去找这个‘画中人’了……”
火势渐渐小了,火的舞蹈也渐渐停了下来。
犟犟给阿肯读的这个故事,读到这里,阿肯已经被她的声音,给渐渐催眠,睡了过去。
“阿肯?好了,终于睡着了,睡吧,睡吧!睡着了,就能见到你阿爸阿妈了。”
犟犟看到阿肯的眼睛已经闭上,哭累了的小脸,也逐渐从频繁的抽泣,恢复了平静、有节奏的呼吸。
炉火也随着,火光变得黯淡下去,最后还剩下一星半点,反应跳跃、闪烁,直至最后一个火星,又猛地亮了一下,随即全灭无光,彻底变成一团死寂,再无半点光亮。
这团余烬,虽然已经不再有光,但余温尚存,依然温暖着小屋,呵护着睡梦中的阿肯。
第二天的清晨,阿肯家的公鸡,依然准时准点地上班打卡:“奥凹嗷———”
阿肯也被这一声“奥凹嗷”给唤出了梦乡,条件反射地弹坐了起来,赶紧手往身子底下的床褥上去摸:
还好,没有湿。
但是,下一秒,他的“庆幸感”就消失了。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因为他尿床,来揪他耳朵,打他屁股,骂他了!
阿肯回过念来,又不由地抱着被子,埋头痛哭,泪水把被头,全都给湿透了。
“人是水做的”,这句话,以前他不信,现在全“理解”了。
犟犟也起身,温存地靠着他的小脸,给他一个依靠。
突然失去了往日的一切:不再有人命令他、强迫他、喝斥他,也不再有人把热腾腾的羊奶和苞米甜饼,放到他的桌子上;就连圈里的羊,都在咩咩直叫,没有人去给它们添草加水。
太过冷清的房子,静得吓人。
阿肯哭够了,呆呆地又盯了一会儿那团已化成一片灰白的柴火灰烬,再无半点火光和余温,只有透过门缝射进来的一缕朝阳,才给了这层灰白的黑灰上,又印出了一道红光,才像是这团灰,似乎又能“死灰复”似的。
“吭,!阿肯,起来,去洗脸!新的一天开始了!”
犟犟依然是轻声细语地给阿肯讲出这一句话,先“吭”了一声,生怕她突然出声,打破了这份”死静”,会突然惊吓到阿肯的小心脏。
“(嗯)。”
阿肯以为自己答应了,其实确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昨天哭得太多,他的嗓子已经被哭哑失声了。
被头的湿冷,把阿肯冻得开始发抖,这才把他从“迷茫”中,唤回了现实。
阿肯赶紧穿好衣服,把被子拿了出去,在碾盘那里,把它摆好,在太阳底下晒。
外面,虽然还是刚出升不久的朝阳,却也有些刺眼,让阿肯不能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