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兰坤宫之前南亦恒将兰坤宫以丽贵妃所住的主宫宫殿为中心点,安排好了让林卫和卫岚两人带一支影卫往左边搜寻,让韩毅和萧铭洛两人带一支影卫往右边搜寻,而丽贵妃所住的主宫虽然是最危险的但人多就很容易被人发觉,所以南亦恒决定自己带了七彩小狐狸前去探查。
宫墙外,漆黑一片,黑暗里却有一百多双亮晶晶的眼睛,闪着坚定的光芒。
临走前,林卫明知道徒劳仍是忍不住将心底的担忧说了出来:“爷,让我和你一起去吧。”
南亦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便没入黑暗中了。
林卫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心里仍是止不住的担忧。这时韩毅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劝慰道:“你也不是不知道爷做的决定是没人能改的。”
林卫黯然道:“知道归知道,但还是放心不下。”韩毅叹了口气道:“我们几个里没有人是不担心的,但我们还是选择了相信他。走吧,我们只需要做好爷交代的任务就好了。”
话落,韩毅就向站在不远处等着他的萧铭洛走过去。卫岚也在等着林卫一起走。
不一会众人都一一消失在了浓黑的夜色中了。
南亦恒潜入兰坤宫后,他怀里的小狐狸探出一个小脑袋东瞧瞧西瞧瞧,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两眼熠熠生辉,眸色中还闪着几许异样复杂的光芒,扒拉着小爪子跃跃欲试,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南亦恒拍了它一下,七彩小狐狸便嗖一下闪电般窜了出来,似乎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了。
只见小狐狸飞速地拐过墙角,直窜过走廊,又绕过几栋房屋,有时候见南亦恒没有那么快跟上来就又窜了回来,然后又跑了出去,还不小心撞到了一位宫女,还是南亦恒身手敏捷地在她惊呼出声之前把她给敲晕了。
小狐狸见闯了祸转身就想逃却被南亦恒一把拎了起来,冷着眼瞪它,小狐狸就聪明地装死整个身子软软的任他拎着。南亦恒可不管它,随手一把狠狠地将它往墙上丢去,然后就往前走了。
小狐狸一身的肉虽然没被摔成肉泥,但也着实疼得一颠一颠的,脑袋瓜儿也晕乎乎的,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南亦恒先是潜进了丽贵妃的房,看了看这里面的布局,将房里的墙壁,摆设仔仔细细地摸索了一遍。在南亦恒将墙上挂着的一幅画掀开来时,发现画后面的墙上凹进去的地方摆了一只非常精致的木雕小鸟,这只小鸟却是与墙壁连在一起的。
南亦恒伸手握住木雕小鸟将它往右转了一下,突然听到“叮”的一声异响,直觉不对,眼角余光闪过一点银色的星光,极速地往架旁一闪,一排排银针直射而出。南亦恒抬起手来,拿过一支笔把袖子上扎着的两枚银针取了下来,再看银针扎过的地方已是烧焦的一个个犹如般拇指大小的小洞了,一看便知这些银针淬了剧毒的。
好一会儿木雕小鸟才没再往外射银针了,南亦恒抓过不情不愿的小狐狸强行将它塞入怀中,又回到那幅画前,只见画上扎满了密密麻麻的毒针,有些还穿透画卷直射到对面墙壁去。
南亦恒又再次掀起画,又再次握住了木雕小鸟,将它往右转了一下,便快速地闪到一边去了,意料之中的又是一阵毒针疾射而出。待它射完了,南亦恒将木雕小鸟往下一按还没来得及闪开,整个人就失足掉了下去。
南亦恒落下去的瞬间注意到是有一个木架梯子的,但他试着伸手往两边探着却没有摸到木架梯子。由于坠落的速度极快,南亦恒气沉丹田,将所有的重力压在脚上,他怀里的小狐狸探了个小脑袋出来瞅了瞅,由于气流太大,它脑袋上的羽毛都被风吹得竖了起来。小狐狸看到情况不妙,惊恐地瞪圆了小眼睛,急忙又缩了回去。当南亦恒脚尖触到地面时轻轻借力一点就在半空中翻了个圈半跪着稳稳地落在地面上。
南亦恒点亮了火折子,一看,四面竟是光溜溜的木板墙,而在他落下的地方不远处却是一架木梯子,只是他在房里站的位置不对,因而整个人落空了。
南亦恒仔细看了看四面墙壁,敲了敲,发现有一堵墙是中空的,但又没寻到什么开关之类的东西,这里除了四面木墙便是这一架梯子了。
南亦恒将目光锁定在木梯子旁的一个手指般大小的小孔之中,他一面把食指伸了进去用力一摁,一面留心着注意四周围的动静,当木门开启的吱吱声传入耳中时,他知道他对了。
木门开启后又是一条长长的黑暗甬道,南亦恒沿着通道往里走,一直走到一条分叉路口时,犹豫了一下到底要选哪条路。
南亦恒闻得右手边那条通道传来了一阵阵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这条路。在行走的过程中,小狐狸也有点受不住的在他怀里动来动去,但南亦恒却仍是脸色不变的往里走。
南亦恒越往里走那腐臭味越是浓郁,而他脸色越苍白,眼神越深沉。南亦恒知道这是尸体的腐臭味,这么强烈的尸臭味必然有着天大的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许他的予儿就被关在里面呢。
待他完全入到黑洞里时,素来冷硬的南亦恒也被里面的情景震惊住了。只见四五个手执刺鞭的人后面站着清一色的神情麻木的手下,而被他们随意鞭打咒骂的人却是一群十一二岁的衣着破烂的小孩子,那些人在强迫他们练武,一个动作不到位便是一顿皮开肉绽的打骂。
只看得南亦恒浑身冰凉,如坠冰窖般冷彻心肺,想到夏卿予心里一阵颤抖:他的予儿,也是……也是被他们这样对待的?南亦恒想到这呼吸一滞,心里犹如刀割般疼紧紧地握起双拳,眼角忍不住缓缓地滑下一滴泪来。
南亦恒看到那些孩子一个个眼神呆滞,神情麻木,即便是被打被骂也是像个木偶一样任其糟蹋凌辱,心里不由地升起一股极其强烈的恐惧,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恐惧,即便是面对死亡时也不曾感到过的恐惧席卷了他的整个内心:他的予儿会变成什么样呢?他不敢去想,害怕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