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琢知道自己无理取闹，摸了摸鼻尖，“那你怎么看着一点也不激动？不是一直想他恢复记忆吗？”
何元璨勾唇一笑，“我早就知道他恢复记忆了，就等着他开口呢。”
这段时间冯卫的情况本来就在好转，今天早上更是露了不小的马脚，何元璨只是不想逼迫他罢了。
让他心甘情愿地说，总比心有顾虑说出来的话更加可信。
宋琢刮了刮她的鼻子，“小狐狸。”
何元璨好心情地没和他计较，挥了挥手就去了楼下。
“管家舅舅，我来啦。”何元璨笑得人畜无害，乖巧又可爱。
冯卫看着面前这个娇美可人的女孩，满怀安慰又心酸不已。
十几年了，小小姐都已经长大了。
“小小姐……”
何元璨打断他，“管家舅舅还是叫我璨璨吧。”
冯卫哽咽，“好……璨璨……”
“您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何元璨不急着问过去的事，她知道既然冯卫决定要开口了，那就不会反悔的。
“都好，没有哪里不舒服。”冯卫对于何元璨的亲近还是有些不太习惯，但却无法拒绝。
两人又闲话了几句，冯卫才说起正题。
“璨璨，我叫你来，是有些事想告诉你。”
冯卫神色凝重，其实他的记忆早就开始恢复了，但一直不够清晰，只知道不能轻易开口。
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何元璨，如果一个不慎，说不定又会带来灭顶之灾。
但是昨晚，他见到了那个人……
冯卫浑浊的双眼带着水光，终于等到了。
何元璨知道他要开始说了，身子也下意识地坐正了。
冯卫双眼闭了闭，而后用沙哑的嗓音开始诉说。
“当年，小姐看上了石远志，老爷本来不想同意，但是拗不过她，只能同意了。为了让小姐将来衣食无忧，老爷倾心培养石远志，想着以后他不在了也能有人照顾小姐。
“石远志也表现的不错，不管是工作，还是对小姐的态度，都让人挑不出毛病。老爷也渐渐放下心来。再后来，小小姐你，出生了。”
冯卫慈爱地看了一眼何元璨。
“老爷，太太和小姐都很高兴，石远志表面上也是这样，但有一次他喝醉了酒，我却无意中听到他抱怨，说生了孩子有什么用，到底不是姓石的，算不上他的孩子。
“我很气愤，也很想戳穿他的真面目，便告诉了老爷。老爷听了也很生气，开始怀疑他的用心。可空口无凭，最难办的是要让小姐看明白这个人渣，但只凭我的一面之词又怎么能作为证据。
“于是老爷便让我暗中调查石远志的事，只可惜才刚刚开始，小姐就因为难产去世了。”
冯卫说到这，以手掩面，一时无法开口。
何元璨默默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管家舅舅，喝口水再说吧。”
冯卫艰涩的笑着接过，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
“谢谢，璨璨。”
等冯卫平静下来，他才继续说道。
“小姐没了，太太也经受不住打击，病倒了。老爷一边要处理丧事，一边又要顾着太太和你，分身乏术，哪怕知道石远志是个有野心的人，还是将公司托付给他。”
何元璨听得心中酸楚，在祖父心里，永远是家人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