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鸿庆帝说话。
江上前一步,面上现出一抹忧思:“王大人,您不妨直言,那阴人到底是何人,又该如何惩处?”她顿了顿,回头向皇帝,“皇上,只要能救得了彤妃妹妹,若用得着臣妾的地方,臣妾无论什么,都愿意去做!”
鸿庆帝看向江。
她今日来得急,在白色寝衣外随意罩了一件墨绿丝绒绣金大氅,头发也松垮垮地用一根莹白的骨簪挽起,随着行动,碎发摇曳。更衬得江皮肤,昂贵的玉石一般白皙。
更兼江一脸的焦急,细看眼底带着闪闪的泪意,看上去是在真心实意地为彤妃担忧。鸿庆帝只觉眼前的美人,琉璃般易碎。
他不是听不出王绘真话中所指。
可真要惩处江……
鸿庆帝不忍心。
皇帝半晌不语。眼看着王绘真的一场大戏唱不下去,江干脆转向他,“王大人,不必讳言,若有能救得了彤妃妹妹的法子,还请快说吧。不然,真得耽搁了……你也吃罪不起。”
话说到这份儿上。
王绘真向鸿庆帝拱手:“下官有一秘法,能窥见些许天机。若圣上准许下官施展一二,或许能找出那压制彤妃娘娘的阴人,也未可知。”
江心中暗笑。
这王大人,看着仙风道骨,实则也真是个滑不留手的人物。宁可假托天意,也绝不自己说出江的名字。
只是,不知他要如何假托天意。
事到如今,江居然有些期待。她目露哀求地看向鸿庆帝。
鸿庆帝:“允。”
王回真躬身行礼,“微臣领命!”
说着,王绘真从袖中抽出一叠黄符,口中念念有词,手指翻飞,结出繁复的手印。符纸在他修长的指尖跳动,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猎猎作响。
当真好手段!
紧接着,王绘真将符纸抛向半空。
彤妃的偏殿因她病倒,门窗都关得极严,一丝风都没有。
可那被王绘真抛向半空的符纸却无风自,化作点点火星。那星火在半空中居然汇聚做一出,像流星一般,径直坠向江跟前!
江身后,宜人一声压抑的惊叫,就要上前护住江。
被江扯住衣袖,硬生生钉在了原地。
那一串流光坠火似得,落在江面前三尺处的青砖地上。飞溅而起火星,几乎要着她的裙角。
偏殿里,死一般的寂静。
包括王绘真在内,窥着鸿庆帝黑沉的面色,一瞬间都不敢说话。
还是彤妃身边一位不知名的小宫女,手指着江身前那块青砖,忍不住尖叫:“那、那是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那块砖地上,赫然出现了一道深色符咒,细看,竟是一道深深的刻痕,直接指向江。
“这……”王绘真脸色一沉,转向鸿庆帝,郑重道:“皇上,天意就是如此。”
鸿庆帝看向江,眼中满是犹豫。
还是江开口:“看来,王大人的天意,认定了本宫就是压制伤害彤妃妹妹之人。”
王绘真张了张嘴,正要答话。
江举手止住:“旁的不说,那本宫要如何做,才能救得了彤妃妹妹性命呢?”她面沉似水,“无论是如何做,哪怕是要本宫的命,只要能救得了妹妹,本宫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