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一哥哥,你……
万吟儿装不下去,只能抬头。
触目的是幕亓一看向陌生人一般冷漠的目光。
万吟儿心口猛地一提。
只觉难以置信。
她在幕家庄子上死遁,自觉做得天衣无缝,这三年中,幕亓一定是以为自己被他母亲逼死,尸骨无存。
这样的死法,又惨烈,又可怜。
万吟儿赌幕亓一必是一辈子都忘不了她。
毕竟,这世间,能打败白月光的,就只有死去的白月光。
她“死
了三年,江也“死
了三年。
可幕亓一居然为了江,自请去溧陵守灵!一个江尚且如此,那她……
被鸿庆帝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时候,万吟儿也想过,至少,她也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就是幕亓一。
万一她在这宫中,真的待不下去。
至少,她的阿一哥哥不会不要她。
可现在、现在……
万吟儿心中的笃定,像用就了的白瓷,粗粗一看,完美如昨。可细看,就能看到一道道冰裂的痕迹。
他真的……还惦念她吗?
她咬着嘴唇,一脸委屈,“知道阿一哥哥心念江,可对我,却连一丝往日的情谊,你都不在意了吗?
幕亓一轻轻拂落万吟儿搁在自己小臂上的双手。
“娘娘说话中气十足,看来,是不需要太医。
万吟儿一滞,“我……
她装病装柔弱,在幕亓一面前,不好使了?
心底浮现出无限的恐慌,她最后给自己留的后路,就这么……没了?
“既然娘娘没有旁的事,夜深更重,微臣就先告退了。
幕亓一再一次向殿外走去,“娘娘已身居高位,往后还需谨言慎行。这些易引旁人误会的话,往后还是不要再说了。
他径直走出清凉殿,毫不理会身后传来的隐隐哭声。
江出宫待嫁,是在他为她置办的那个小院子里吗?
另一边,花楼里。
江被猫儿娘引进练舞房。
猫儿娘:“请姑娘换上舞衣。
“好。
江好脾气地应着,“我点的那两个小倌儿……
猫儿娘眉心抽了抽,“……一会儿自会给姑娘送来。
江心满意足。
她关上房间拉门,锁上门闩,才慢慢换好舞
服。
只是……这衣裳……
这是一件酒红色的长裙,裙摆、衣袖都十分飘逸,料子不错,穿在身上也觉舒服。
特殊的剪裁,该宽大的地方宽大,一点都不妨碍动作。
江还不及细看,门外传来细细的敲门声。
伴着猫儿娘的声音:“姑娘,男人……给你送来了。”
“好。”江起身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