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落云笑着道:“冰碗虽好,但伯母走得热了,还是喝常温的酸梅汤更好。”
说着话,碧烟已经端着一碗玫红色的酸梅汤过来,江氏接过喝了,满口生津,自觉清凉许多。
“二姐姐在做什么呢?怎么没有跟着伯母一起过来。”常落云为江氏摇着扇子问。
“我是直接从你父亲那里过来,她不知道我会来找你,要不然,她肯定闹着要过来。”
江氏言归正传,“云儿,常家没有了当家娘子,你父亲便请我帮着整理你的嫁妆单子。”
她从袖中取出两张单子递给常落云。
常落云伸手接了,低着头看着。
“这点东西我也觉得寒酸,但如今常家也没有什么东西了。”江氏叹了口气,“你父亲说实在不行就把后面买的院子卖了。”
常落云抬起头来,淡淡道:“他当真这样说的?”
江氏点了点头,“他是这样说的。”
“那就卖了吧!”常落云将单子重新推到江氏面前。
江氏语塞,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卖房卖地,这不到万不得已,谁至于想这个办法。
“父亲和允也住不了这么多,卖了院子,还可以省两个人力,他们日子也轻松些。”常落云声音清脆悦耳,但听在江氏耳中,却让她不安。
江氏有点为难,“可是那院子是你祖母一手操持着买下的,若是真的卖了,怕是”
“我知道伯母你的意思,”常落云落落大方地望着她,“祖母置办下这份家业不容易,可是父亲守不住,若是让他强守着,也是为难他,不如卖了,他自己也轻松些。”
江氏端起酸梅汤喝了一口,掩饰自己内心的波澜。
话虽然这么说,但哪有亲闺女让自己父亲卖院子为自己添嫁妆的?
“伯母若是不好去说,就麻烦大伯父去说,”常落云微微笑道:“我这是嫁去候府,可不是一般人家,这点嫁妆,着实小气,姑且不说我介不介意,就是父亲脸上也是没有光彩的吧?”
江氏勉强笑道:“这是自然,那我回去跟你伯父商量,让他去跟你父亲说。”
江氏一路捂着胸口到家里,常宽看了奇道:“你出去时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这副样子?”
江氏摆摆手,“你快别说了,我当初看二弟没有个当家娘子,也是可怜,才帮着张罗云儿出嫁的事情,哪里知道,闹成这样,到让我里外不是人。”
常宽奇怪道:“这不就是写个嫁妆单子,就算多点少点,也是他们父女之间的事,干你什么事?”
江氏便将卖院子添嫁妆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末了加上一句:“若早知如此,二弟说卖院子的时候我就不要劝着,现在又让你去说卖院子添妆,弄得好像是我唆使着似的。”
常宽沉下脸,“这真是云儿说的?”
“不是她说的,难道我敢说这样的话!”江氏苦着脸,“这件事情,只能你去说去,反正我是不会去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