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落云的话如同水入沸油,在下面引起一阵嗡嗡声。
有大胆的青壮年便站出来大声道:“夫人,某等一介草民,愿听候夫人调遣。”
常落云大声道:“好!”
“我临都,果然多的是血性男儿,哪能忍受这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屈辱。”常落云眼神明亮,语气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姑且不说临都继续被围意味着什么,光光是作为一个儿子、父亲和丈夫,不能保护自己的至亲,便枉为男儿。”
排队领粥的许多青壮年,原本并不是懒惰之人,平日也能挣钱养家,只是如今夏兵围城,出又出不去,城里集市罢市,空有一身力气却使不上,才弄得如今凄惨的境地。
听常落云这样一说,惭愧之余倒是激起了心中的豪情,谁不想让自己的亲人过上安稳日子,可是这夏兵实在可恶。
“夫人说的是,临都之围不解,某等断无活路。”
“好,”常落云道:“既然大家肯为了临都一战,那就请有意护卫临都的勇士都站到左边来。”
常落云话音刚落,队伍中陆陆续续便站出来十多个人。
常落云转身冲旁边的王延庆道:“延庆叔,这些勇士便交给你,尽快给他们配备武器,加强练习。”
王延庆答应了声“是。”
常落云又冲白管家道:“这些勇士肯为了临都而战,我们断不能让他们的家人受苦,从现在开始,他们每人每三日发放粮食两升,肉食半斤。”
这句话一出,众人眼睛亮了亮。
可知道,这个时候粮食可是比银子还金贵,有了粮食便可以活命,更何况还有肉食。
长长的队伍中立刻呼啦啦站出数十人,只要自己父母妻儿能活命,自己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常落云并不在乎他们刚才的犹豫,依旧吩咐道:“延庆叔,按照刚才说的,一并编入府兵。”
王延庆心里默了默,加上这近百人,府内已经有三百多名青壮年。
若是再过两日,要凑齐五百人并不难。
五百人,若是带得好的话,也是可以与夏兵抗衡一阵了。
常落云走出粥棚,碧烟跟在她后面道:“夫人,你是真要带兵迎敌吗?”
常落云斜了她一眼,“怎么?你是质疑我?”
“不是,”碧烟赶紧否定。夫人可不仅仅只是会刺绣那么简单,在乡下的时候,她可是亲眼见过她用石头击中过百步之外的兔子。
百步外的夏兵可是比兔子大多了。
常落云回到长平侯府,王延庆也刚好回来。他神采奕奕双眼放光,“云儿,你知道这次近百人中,有多少是随便练习一下就可以上阵的?”
“有多少?”常落云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能用的人很多。
果不其然,王延庆笑着道:“十八个,这十八个其中有十二个是走镖的。”
常落云含笑点头道:“甚好,这样一来,风云阵的人数就够了。”
“可不是,”王延庆笑着道:“只要风云阵一成,便可与夏兵一战。”
风云阵是黑甲军阵法的精髓,胜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布阵一共一百六十人,这一百六十人打乱到敌人阵营中,看似一旁散沙,实则互为攻助。
来时似一片云,去时如一阵风,杀伤力极强,故约风云阵。
这还是当年慕景奕大战车骑国时,独创的阵法。
常落云道:“从现在开始,你便亲自安排布阵。再过三日,若是侯爷还没回来,我们就冲出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