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我在图馆翻阅了很多,一本一本的看,一页一页的细读。
我不知道我究竟在找些什么,昨晚开枪的举动,让我心跳加速,没有亢奋只有惊恐。
背上似乎被压住了什么东西,心里有一层赶不走的阴影时时刻刻笼罩着我。
上有没有知识,或者名人的自述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抹掉那紧追我不放的黑影。
然而我没有找到任何解决问题的,倒是看到了很多帮我下诊断的案例。
一本医学说,我一定是患上了焦虑症。
一本爱情说,我可能是陷入爱河了。
还有一本关于农业的,它说像我这样的庄稼,铁定活不到开春。
把还回去的时候,图管理员问我,“还有什么疑问吗,你可以告诉我,我能帮你更细一点的查。”
心里的那个我,在哭嚎,疯了一样的哭嚎着,“有!我……”
“哎呀,我该吃午饭了。”她对我耸耸肩可惜的说。
从狭窄的工位上走出来,她问我,“要一起去食堂吗?”
我有话想告诉她,所以我接受了,和她一并走向我不常去的食堂。
刚走进,她就被别人叫走,说一会过来,便将我安置于离餐台很近的空椅子上。
我一直都知道,我在学校并不是能过得很好的人。那件外套仿佛就像一个活靶子,吸引了所有的,或善意或恶意的眼光。
它让我成为了他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瞧瞧,这是谁。”
凑过来的少年很轻浮,和我见过的大多数人都不一样。他的座位一直在我的边上,无论是上课还是下课,他都极爱用冒犯的目光,上下打量我。
但有意思的是,我能看穿他对我有恐惧。
像是为了壮胆,他刻意把脸贴的很近,然后说话时却盯着我的鼻梁。
“要不要请你吃饭啊,小可怜虫。”
我说“不用。”
他紧张的抿嘴,用气声说,“给我一个面子。”
话音刚落,我正准备说什么,面前的少年就被人整个拎起,接着就是一顿毒打。
金色的发丝在我面前一闪而过,他拳头上的红痕因为本身皮肤的白皙而显得过分有存在感。
老师跑过来叫停,拉了半天才把那两个少年拉开。
埃。我当然记得他,我记得任何美好的事物,他就是其中一个。
金发是铂金色的,眼底的不拘像极了我在八年前的寄宿学校里看到的漂亮小少爷。
可能人大体都是相似的。
劝架的老师极讨厌我,因为他是唯一一个见过原因,且被原因刁难了老师。
那是在校外的超市里,那个老师看到原因就像是饿狼看到了肉。他的下场当然很惨,除了被原因骂了之外,他的车还被原因撞翻了。
他不会放过我,显然是意料之中。
被撵去办公室前,我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图管理员,她朝我摇摇头,掐灭了我最后的希望。
(六)
警长进办公室的时候,我看着她眼睛都不舍得眨。
她穿着警服,腰间扣着一个能放手铐的挂袋,我猜她的外套下面,也许还会藏着一把枪。
那夜的场景再次窜进我的脑海里。
我的右手控制不住发抖,抬起左手想要摁住,可左手又失灵了。
好几次了,像是失去信号了一般,要不是还能摸到,我都以为左臂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