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张子巧走了，张长生还没回来，杨招娣从好笑到有些慌，也不知道干嘛去了，闺女都走了，还躲在外面呢。
“娃她爸，你干什么呢，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小心看不清楚摔了啊！”
“就来，你在家里别出来了，外面黑！”
不过一会，张长生就双脚沾泥的进堂屋了，手上还端着一盆水放杨招娣脚面前，蹲下身给杨招娣洗脚。
“虽然不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追问，但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声，我认了个师傅，以后咱们的日子会好的，白眼狼那你就不要想了，师傅说了以后他不仅会害亖咱们和孩子，以后他的女儿还会害亖巧巧和乐生。
这事你心里有数就行，谁也别告诉，以后家里条件好了，白眼狼来求你，你也别心软，要实在忍不住，你就别见他们的面，就当那个孩子咱们白养了。”
杨招娣没说话，节奏间隔长且稍微粗重的呼吸暴露了她心里的难受，不管心里怎么怨怎么恨，张子民那孩子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每每想到这，她心里就堵得慌。
白净的小少年踮着脚尖，站在水缸前面给她舀水，嘴里还说着：“妈，我好好学习，长大了肯定出息，以后接你们去城里过好日子，再娶个媳妇好好孝敬你和爸。”
那会她好像是让他自己好好孝顺父母就好，媳妇也是别人家娇养出来的心头宝，能和他好好的把日子过好就行，那孩子还笑眯眯地答应了。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会哄她的小少年就丢了，假期都懒得回家，回家不是跟他们要这个就是要买那个的，最后结婚闹着要买大一点的房子，还把巧巧的彩礼都挪用了，让巧巧生气了那么久。
都说“娘挂儿来路来长、儿挂娘来扁担长”，那孩子挂念他们的时候都没有扁担长，唉，儿女都是债，巧巧是来还恩债，那孩子就是来讨债的，他们不求孩子能回报多少，只要孩子们和和美美的过好以后的生活就好，谁知道这点要求都实现不了。
看着在儿女面前一直不善言辞的老伴，一下就苍老了很多，他心里也是难受的吧？罢了，就当那个孩子已经亖掉了吧，轻轻抚摸着鼓起的肚子，希望肚子里这个孩子是个好的吧。
“嗯，听你的，那个师傅一定很有本事，你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放心，不会有事的，你就安安心心地把孩子生下来，其他的放宽心，什么也别管，我把水倒了大盆里去，明早刚好拿来浇山脚那小块沙地，你先睡。”
说完给杨招娣用专用的毛巾擦干净脚，端着洗脚水就出去了。
师傅是瞎编的，张长生只有一个师父就是灼光仙尊，那当然是最有本事的。
杨招娣则听见了“沙地”两个字，想半天反应过来，一定是刚才瑞瑞说不知道西瓜什么味道，他就想自己种吧，娃她爸还是这个样子，要吃买一块就好了，哪用得着这么辛苦。
主要是巧巧他们想修房子，平时节俭惯了，尤其生了瑞瑞以后，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瓣花，水果更是舍不得买。
算了，娃她爸那倔脾气，她拦也拦不住，这么多年都是这样，心里主意可正了，谁说什么他也不反驳，就静静地听着，你以为人听进去了，谁知道人该做什么还是会去做，管你说什么了。
想着想着杨招娣实在耐不住越来越沉重的眼皮，渐渐睡熟了。
张长生感应了一下，在房门前丢了一个法阵，喝点灵泉水就行动起来，还要的东西就收拾起来，不要的就丢在一边，等着明天问问村里收破烂的老爷子要不要。
稀释了一些灵泉水，菜地浇了，家禽的水槽里也倒些，剩下的时间还是用来打坐，等天将将亮起微光，张长生就摘了些新鲜的菜回来，热热昨天买的卤肉菜，一顿简单的早餐就做好。
张子巧早早地起来把早餐做好，骑着小电驴把王乐生送到了工地上，就往娘家来，路上还买了小笼包和豆浆油条，小小的王瑞在她的背上睡得香甜。
张子巧觉得她已经很早了，准备掏钥匙的时候，门从里面开了。
“以后不要来这么早，我走了，照顾好你妈。”
走了几步，张子巧就见张长生又退了回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沓钱来，自己抽了两张，其他的全都递到了她的手上。
“拿着，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别委屈了孩子。”
说完迎着晨光离开了，张子巧愣愣地看着张长生身影消失的地方，心里酸酸的，她和乐生其实也不是合格的父母吧。
张长生没有去隔壁的县城，而是去早市买了两扇带肉的排骨，到了老村长家。
“哎哟！长生哥，这么一大早的你蹲我家大门口，吓亖个人了，要找我爸还是找我啊？”
张长生抬头打量了出声的人一眼，又默默低头，“都找。”
张汉想着最近没听说这个远房堂哥家出什么事了啊，来得还怪早，拍拍胸口，安抚下还七上八下的小心脏，把张长生迎了进门，这才注意到张长生手上还提着东西。
等在老村长家堂屋坐下，张长生开门见山地就说他要写一封亲自断绝关系，还有族谱上把张子民除名，以后他也不认那个孩子了，他们老了动不了也不需要张子民的赡养，还有他家后面山脚下的那片地可不可以买。
老村长今年0岁了，看上去却像快80岁的人，整个村子里张姓的人家都是沾亲带故，原主要恭恭敬敬地叫老村长一声“叔”，也是村子里最德高望重的人之一。
儿子张汉是大学毕业以后回来当村官，村里几乎有什么事都要找他们父子两。
老村长点烟斗里的烟丝，烟雾缭绕下的苍老面孔沉吟了半响，才开口问道：“决定了？以后不后悔？断绝法律不承认，但要是在村里说了，以后那孩子可就不是我们村的人了。”
张长生点点头，想想才把事情经过缓缓道来，让老村长父子两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张汉年轻些，愤愤不平想要说点什么，老村长提前开口：“那就按照你说的办，我这就给你写，至于你家后面山脚下的地，让张汉带你去办手续，国家准买卖就买，不准买卖就办成租赁，听国家的。”
“谢谢叔，这点东西就当我做小辈孝敬您的，您别嫌弃。”
“我收下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