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翊行摸摸她头,转身朝山中深处走去。
山坡覆雪,小路打滑,方甜沁小心翼翼地牵着马儿寻个地方站脚,丝毫没注意到身后一株雪松后,潜伏着一匹雪狼。
当低低的兽嗷声陡然逼近,方甜沁本能地觳觫,手脚刹那僵直冰凉,如同被钉子钉在了原地。
千钧一发之际,赵翊行突然出现在视野之中。
“大表哥!”
“嗷呜!”
一黑一白,“嘭”地相撞在一起。
雪狼后退几步,匍匐在地,露出森森白牙。
赵翊行趁机搂过方甜沁护在怀里,犀利的眉眼戒惕着雪狼,“你没事吧?”
淡淡血腥味扑在鼻端,方甜沁猛地回神,看向赵翊行渗出鲜血的胸膛,心口陡然一阵钝痛。
“大表哥,你受伤了?”她惊慌失措地要去解他的长袍,却被赵翊行握住小手。
“莫动,雪狼乃群居动物,闻到血腥味都会围过来的。”
方甜沁小手一颤,“你为何不用武功?”那次掐爆心脏的时候,不是很厉害吗?
赵翊行似有若无地低叹,“你不是害怕么。”
上次杀人就把她吓得高热不退,他哪里再敢使出追魂剑。
说罢,再不犹豫,双手抱住怀里的人,侧身滚下山坡。
山坡虽有白雪覆盖,然地势陡峭,两人滚雪球似的滚落。
耳边呼啸过寒风,方甜沁所有的感官在这一刻全部丧失,脑中只来来回回那句“你不是害怕么”。
“嘭!”
撞到一株雪松,纷纷扬扬的雪花洒落,盖了两人厚棉被似的一层。
方甜沁快速爬起来,抖落了身上的雪,仰头看向山坡上探头的几只雪狼,见它们没有追来的意思,一颗提在嗓子眼的心总算落下。
她急忙扶起赵翊行,发现他不止胸口渗出了血,就连衣袖上都染着大片血迹,应是刚刚滚落时,将她紧紧护在怀里,而被山坡上的石头所伤。
心扉似被重击了下,她跪坐在雪地里发愣。
以大表哥的武功,莫说几匹雪狼,就是千军万马,也不是他的对手。
可他却因为她会害怕,而选择了最狼狈的脱身之法。
真傻!
“咳”
听得男人一声闷咳,方甜沁顾不得天寒地冻,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扶他,然后扯开他的长袍,中衣,一眼瞧见了那鲜血缓缓渗出的伤口,心霎时纠成一团。
那伤口不大,顶多两寸,但是
有着深深的狼牙印!
“痛吗?”她心惊胆战地觑着他问。
“不痛。”赵翊行回答得斩截,但是脸色已经泛白,“袖袋里有金疮药。”
方甜沁急忙去摸他袖袋,把金疮药洒在那伤口处,但仍有血不断流出,她根本处理不来。
泪水吧嗒吧嗒地滚落,断了线似的。
而赵翊行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若有所思,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方甜沁用力咬下舌尖,尽量让自己镇定些,而后背过身去掀开自己的长袍,用力撕下贴身小衫的下摆,再回过身替他粗略地包扎起来。
期间,她的手始终微微颤抖着。
“快起来,我们必须马上走到下一个城镇找大夫。”这是她此刻唯一能想到的有效办法。
“沁沁!看着我!”
“嗯?”
赵翊行抬手抹去了她的眼泪,“别哭了,我死不了。”
“我没哭”只是泪水不停地在流下来。
“你该死!”
方甜沁困惑地眨眨泪眼,未料下一瞬,两片温薄的唇瓣堵住了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