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蓁蓁在蔡进家中抄得的那颗,几乎一模一样!
他疑怪地问道:“法师腰间挂着的鬼工球是从何而来?”
老僧一听,脸色倏地大变,诚惶诚恐地跪下,稽首请罪。
“陛下恕罪。此球虽是墨家所赠,可老衲佩戴在身,并非是怀有异心,盖因它能防蛇鼠虫蚁,在深山中甚为实用罢了。”
“墨家?”赵谦寻眉间深蹙,“此地离京师甚远,你怎会有墨家之物?”
老僧回道:“十八年前,墨武将军不是,是墨贼…墨贼自登州平定倭寇返程时,途径此地,曾在本寺借宿过一夜。因着寺中主持大师为其占卜过一卦,墨贼为表感激,便给寺中每位和尚都送了此球防身。”
赵谦寻顿觉有些不寻常,追问道:“你可知那卦象如何?”
老僧坦言道:“陛下恕罪,贫僧彼时还是个扫地僧,当真不知卦象到底如何。”
顿了顿,补充道:
“不过之后,墨贼却在本寺给十岁的儿子以及尚在娘胎中的孩子供了长生牌。”
赵谦寻心头一凛,愈发觉得诡异。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操控着什么。
“长生牌可还在?”
老僧声音微弱地道:“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凡所供长生牌皆在本寺观音殿,并无损毁。”
“领朕去观音殿。”
“是。”
老僧战战兢兢地起身,引着赵谦寻、随安前往观音殿。
那殿内烛火零星,透着浸髓噬骨的阴冷。
赵谦寻死死盯着那长生牌上的“墨筠”、“蓁蓁”四字,神色巨震。
莫怪皇叔会恋慕蓁蓁,原来她根本就是皇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下的未婚妻!
良久良久,他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那主持大师在何处?”
老僧道:“回禀陛下,大师已于三年前圆寂了,无福面圣。”
仿佛被抽去些力气,赵谦寻身子微晃。
烛台上,那微弱的烛火也摇曳了下,突然伴随着一缕青烟彻底灭了。
殿外不太明亮的光亮投进来,一时,满殿的幽深。
…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扬州城,也是阴云不散,寒星零散。
西门大街一座古朴素雅的宅子内,灯火通明。
任谁也不会猜到,此处竟是永平会的总舵,真当是应了那句“大隐隐于市”。
此刻,各堂堂主正齐聚在此密会。
宅子内外,均有高手严密守卫。
顾予归引荐完云峥后,便让人将他带了出去,送至自己家中。
而后,白锦容与苏月苒互相补充地禀报仙人洞之事。
那主位轮椅上的总舵主裴淮舟听后,与下首黄宗羲对视一眼,陷入了沉思。
裴淮舟,他本是墨家五大家将之一,大名鼎鼎的墨家军军师,当年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何等风光无限。
可惜一双腿,却在十八年前那场沙门岛的海难之中被大船残骸击中而废掉了。
沉思半晌,他问黄宗羲:“如此说来,‘天工巧术’与‘追魂剑剑谱’皆在秦王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