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鱼儿上钩,蓁蓁演得更起劲。
“我说那‘天工巧术’甚是可惜咳咳”
“阿蛮松开她。”郑太后径直走向蓁蓁,李江忙跟着小心戒备。
阿蛮得令,缎鞋一提,脚板抄入蓁蓁身下,往她背心一挑,将她娇小的身子挑得弹起,而后伸手抓住她肩膀,重重往地下一顿。
蓁蓁借势故意往那绣金花缎鞋上狠狠踩了一脚,痛得阿蛮腰腹微蜷缩了下。
郑太后忽视她几近幼稚的报复行为,追问道:“快说!‘天工巧术’在哪儿?”
她素来对墨家的“天工巧术”不屑一顾。
但是,皇帝越想得到此物,她偏偏就不能如他所愿。
夺走帝王的一切心爱之物,令他臣服于她的权威之下,将他牢牢掌控于股掌之间,是她最大的乐趣之一。
蓁蓁拍拍裙裾,心想:
赵君珩今夜要进宫送戒子,一旦发现我不见了,以他的聪明才智,定会寻到慈明宫来。
而眼下,我只需尽量拖延时间,等待他前来相救。
眄了眼神情紧张的郑太后,她答非所问地道:“太后要杀我,我是什么也不会说的。我没了小命,太后没‘天工巧术’,很公平。”
阿蛮怒极,猛地朝蓁蓁肩上一推,未料被她动作灵敏地躲过,自己却踉跄了下,顿时窘得双颊涨红,“我劝你还是老实回答太后的好!”
蓁蓁凉凉瞥她一眼,“回答是死,不回答也是死。我为甚要回答,才不便宜你们。”
阿蛮捏拳,手指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来,“不便宜我们,那我便宜你,请你尝尝我的无敌砰砰拳,如何?”
蓁蓁不屑地哼了声。
阿蛮气得右足一顿,以眼神请示太后。
郑太后微抬手,示意阿蛮退到一旁,对蓁蓁道:“你若将‘天工巧术’的事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地说出来,哀家便恕你无罪,饶你一条贱命。”
蓁蓁臻首一梗,继续延挨地道:“既说我是贱命,也不用太后饶。‘天工巧术’的事,就烂在我肚子里好了。”
郑太后蹙起眉头,面对着耍无赖的女山匪一时无计,沉沉盯了半晌,缓缓道:“阿蛮,先砍了她两只手。”
阿蛮不怀好意地一笑:“奴婢遵命。”
说着,眼珠贼溜溜地一转,双手倏出,便即抓住了蓁蓁的右手。
“王妃娘娘,你这双手生得可真漂亮啊!又白又腻,青葱似的尖儿,指甲粉圆,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手呀。”
“嘻嘻,是不是还摸过王爷的俊脸、眉眼、胸肌、腰腹”
边说,双手边暗暗使劲,犹如铁钳。
蓁蓁敢笃定,阿蛮此刻脑子里一定在臆想赵君珩!顿时又痛又恶心,连忙嚷嚷:“停!停!停!我说,我说!”
阿蛮松开了手,撇撇嘴冷笑:“识时务者为俊杰,王妃娘娘说得确切,太后自然饶你。”
蓁蓁左手揉着被捏得通红的右手,侧头望着阿蛮,面上佯装凝思,实则在心里不住地在口吐芬芳:
臭丫头,本寨主这手别说摸赵君珩那话儿,就连油都没揩上一把,真被你捏坏了,你拿什么来赔!
郑太后见蓁蓁两只眼珠乌溜溜地乱转,定是在肚中骂人,随即怒道:“快说,别装模作样地想耍花枪。”
蓁蓁瞥眼漏刻,时间怎生过得好慢。
“那‘天工巧术’嘛,好像是用暗蓝绸封皮套着的,还镶着金边儿香得很呐”
郑太后心头微跳。先帝生前曾与她谈及过墨家秘籍,正与这女山匪说得完全吻合。
“你见过‘天工巧术’?”她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蓁蓁模棱两可地答:“好像见过。”
阿蛮再次恶狠狠地扬起拳头,“什么叫好像见过,见过就是见过,没见过就是没见过,老实回答。”
郑太后拂袖将人挥退下去,继续问道:“此可是在秦王府里,还是已经在福宁宫里了?”
“这我得好好想想。”蓁蓁抚着下巴沉吟。
郑太后耐心告罄,忽地右手拔下髻上簪子,左手扯住蓁蓁衣襟,以簪头抵着她白皙的脖颈,
“快想!若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哀家便亲自了结你!”
蓁蓁本能地抓她手,李江立即上前架开。三人靠得极近,挣扭间,蓁蓁袖袋中鬼工球滚动,生出一阵一阵似有若无的凤仙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