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君珩寻了一个较矮的柴堆坐下,蓁蓁被他以一个保护欲极重的姿势抱坐身上。
满满的安全感浸透了心房,蓁蓁依偎着他汲取力量,余悸仿佛都能在这个气息清冽的怀抱中消融。
她潮湿的眼睫根根卷翘,从赵君珩的角度看下去,簌簌颤动,更添楚楚风致。
他怜惜地轻摩她雪白的后颈,可下一瞬,前襟便被一只素手紧紧抓住。
“喘!”
赵君珩动作一滞,几疑听错。
“快,给我喘!”
怀里的玉人儿并未抬起头,声音轻轻的,攥着他衣襟的小手用力到骨节泛白。
猜到她此举是想制造出旖旎的假象来迷惑敌人,赵君珩心疼又无奈地握住她手,轻轻拉下,亦是在此时,他注意到她的手擦伤了。
白嫩的掌心,扎着几根倒刺,一片带着血点的殷红,毛毛刺刺的。
赵君珩神情蓦沉,眼底乌云密布。
压着一身怒气,他沉默地掏出锦帕替她拭去掌心的石灰,而后开始拔出倒刺,力道轻之又轻,仿佛怀里的女子是易碎的琉璃。
有一两根刺得太深,拔出时,细腻莹白的掌心便晕染出一抹殷红。蓁蓁忍不住闭上眼,咬着唇哼哼唧唧。
紧接着,一阵微凉拂过掌心,风一样的柔软,缓解了不少疼痛感。
蓁蓁微蹙眉,慢慢睁开右眼,却见是赵君珩正低头轻轻呼着她的手心,动作小心又认真。
刹那间,她忘记了呼吸,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咽喉,有种无法逃脱的宿命感。
见她呆愣着不发声,赵君珩翻过她小手,往她手背上轻轻一咬。
不痛,但激得蓁蓁头皮发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啊,你咬我作甚?”
赵君珩没有回答,只意味深长地凝睇她。
蓁蓁心念电转,忽而豁然开朗。
她抿抿樱唇,低垂下雪颈,羞涩得声音都在发颤,“你继续别咬太轻,不然我叫不出来。”
“”
夏日热得像火炉,冬日冷得飞大雪,这是金陵城较之其它江南城市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显着气候特征。
午后,骄阳肆虐,游人都躲进了茶肆酒楼,透过窗扉欣赏着秦淮河波光潋滟的美。
一踏进人声喧嚷的茶肆,王云谏就被掌柜亲自领到二楼雅间。
推开槅扇,雅间里便传出纪谷刺耳的大笑声,“云谏兄,快请进,快请进,今日我要送你一份大大的礼。”
王云谏走进去,做惯了生意,他脸上永远是一团和气,莞尔道:“多谢纪大人抬举,云谏不敢当。”
“敢当,敢当,一定当得。”纪谷一把拉住他手腕,皮笑肉不笑,“你我是多年的好兄弟了,何必客气。走,哥哥这就带你去瞧瞧那大礼。”
说着,不容分说地拉着王云谏走下楼,大步流星地朝茶肆后院的柴房而去。
王云谏不禁疑窦丛生,直到听见那柴房中传出来女子的婉转娇吟时,脸色顿时变了几变。
纪谷看热闹不嫌事大,极尽挑拨:“云谏兄,哥哥有句箴言不知当讲不当讲,这女人呐,好比那衣裳,不要钱的,都是被人穿烂了丢掉的。咱们可不能傻乎乎地给人当了冤大头。”
王云谏没有接话,然眼底已浮现一层浓浓的厌恶。
他正欲挥退旁人,眼风瞥见一个黑影如离弦之箭般跑了进来,定睛一看,却是云峥。
云峥气喘吁吁地朝王云谏拱手一礼,神色甚是仓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