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飘飘碎思片想,不禁喟然一叹。她觉得奇怪,本姑娘叹什么气呀。本姑娘也思红尘的话,什么样的男子得不到呀,不是吹牛,都可网罗天下!呸!不要脸,吴飘飘暗暗地啐了自己一口,兀自一笑。
“仙儿姐姐,对不起呀,又要给姐姐替麻烦了!”杜看儿舒适躺在吴飘飘怀里,仿佛婴儿躺在伴其生长的摇篮里。
“不麻烦,一点不麻烦!”吴飘飘呵呵而笑,“你这个狗崽子,姐姐喜欢。”吴飘飘跷起大拇指接道:“姐姐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姐姐童年时代,也经常跑到家后山岙的树林里去爬树、钻山洞,也与你一们喜欢搞野炊。不过,不是芋头而是番着,也不是用锅烧烤,而是用烧下来火炭煨,叫煨番着。啊呀!那个才叫香啊!真是馋死人了!”
“真的。”
“真的,你没有吃过?”
“没有,只吃过烤芋头。从前没有机会跑出来。我也没那个胆量,从前我见到陌生人就感到害怕,还敢出头露面啊?”
“也是,我倒是忘了这件事了。你眼下舒服了嘛?”吴飘飘倏地想起来了,“你还想吃烤芋头吧?”
“仙儿姐姐,我还能吃嘛,这样不碍事吧?”
“能吃呀,不碍事了。”吴飘飘以姐姐的姿势笑道,“我刚才已为你把过脉了,你身体完全彻底复元了。恭喜你呀!”
杜看儿惊喜:“真的?”
吴飘飘喜道:“真的,没骗你。”
“太好啦!”杜看儿腾地打吴飘飘的怀里跳起来,这也是一种心理调节剂,如果从前思想有顾虑的话,现在可一身轻松啊。她在地上打了几个虎跳和翻了几个筋斗,又猛地扑到吴飘飘身上,挂住她的脖子亲了几下,围着她跑圈圈,“咯咯咯……我又可以吃芋头了!我又可以吃芋头了!”
“好啦、好啦。疯丫头!”吴飘飘也被她疯劲引得高兴了,威吓她,“你不想吃芋头,我把它扔掉了?”
“别扔,别扔!我要吃,我吃,我吃!嘻嘻……”杜看儿跑了回来,跑到简陋的灶锅边,“仙儿姐姐,仙儿姐姐,你也过来呀!”
“好哇,好哇。”吴飘飘笑道,“你不叫我也要吃的。来,让我来尝尝。这芋头香是够香的,香喷喷的,香飘千里,不知味道如何?”
“既香又可口。”杜看儿又自信又自傲。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眼见为实,不如嘴里尝尝。”吴飘飘兀自笑道,“杜小姐,你说是不是呀?”
“仙儿姐姐,你说对,说得很对。姐是什么人物?姐是响的人物,说出来千真万确,一句顶一万句,谁不信服。”杜看儿开心地笑,这种话里或多或少带有阿谀奉承的味道。
“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拍马屁呀?”吴飘飘还是妩媚地笑。
“没有呀,这全都是肺腑之言。”杜看儿开心地笑。
“废话少说。你倒底吃不吃呀?”
“吃、吃。”杜看儿从锅里拿出一只顶大的芋头递给吴飘飘,“给,仙儿姐姐!”
吴飘飘伸出芊芊之手接过来,剥开皮闻了闻:“唔,好香,果然好醇香呀!”舍不得吃似地再闻一遍,然后寒到嘴里咬了一大口,接着就有滋有味地嚼了起来。
“是吧,是吧,没骗您吧。好吃吧、好吃吧?”杜看儿望着她吃,自己也忍不住剥开皮吃了起来。
“唔、唔,好吃,好吃,果真好吃。”
这样你看我吃,我看你吃,你一口我一口,你一只我一只,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下把锅里的芋头一扫光了。
“还有吗?还有吗?”吴飘飘咽下最后一口芋艿,贪婪地问道。
“没有了,没有了。”杜看儿也咽下最末一口芋艿,遗憾地说道。
“怎么办呐?我还没过瘾呢。”吴飘飘摊摊手耸耸肩膀,眨眨眼,装出一种极为不爽的样子。
“你看这全怪我,全都怪我。”杜看儿郁闷了,红彤彤的脸蛋上仿佛有雨水,可是不到几秒钟,又转为多云,转为晴天,“仙儿姐姐,不如把剩下的再烤一锅,好不好?”
“原来你在打埋伏。还有呀,你咋的不早说呢?”吴飘飘脸显嫣然地逗她,“想打发我走之后,一人吃独食不是?”
“没有,没有,不是,不是。”急得杜看儿把瓜子脸得绯红绯红,矢口否认,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看得吴飘飘心瓣尖有些疼痛,不忍再去逗他,同时也觉得她天真可爱,唉,算了放她一马吧,得饶人时须饶人,于是说:“好啦,好啦,姐是跟你开玩笑的,逗你呐!”
吴飘飘又咯咯一笑:“不过,芋艿不能再烤!。”
杜看儿扬起了弯弯的细眉道:“为什么?”
吴飘飘道:“我们改烤为煨!”
杜看儿不解:“煨芋艿能行么?”
吴飘飘笑道:“既然番着能煨,举一反三,以此类推,芋艿为啥就不能煨?”
杜看儿喜道:“仙儿姐姐真聪明。”
她们俩把一只一只芋艿埋到炭火堆里,然后围在火堆边坐待芋头熟透,一时间无话可说,只是静默看着一闪一闪的火光。
蓦然,杜看儿轻轻地,伤心地啜泣起来……
“妹妹,你怎么啦?”凭吴飘飘怎么问死也不说,吴飘飘借机说道,“那我走啦!”
“别!仙儿姐姐!”杜看儿停泣,抹把泪说道,“胡丽青借了我两年身体,我的身体都被许多臭男人沾污、糟蹋了是不是?您如实告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