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早就醒来了,一轱辘爬起来,吃它三碗大米饭呢。”陈松松讪笑道。
“是你早不知在那一界抬胎呢。你想,她都快两年了。”刘青青道。
“她不是一直被胡丽青在用着吗?”陈松松道。
“胡丽青离开她已有近十天了……”刘青青道。
“正好是十天。”李磊磊插嘴道。
他倒是记得一清二楚的。
“对!不过,她离开她已有十天了。”刘青青向李磊磊一笑,接道。李磊磊知道这是感谢他。
“十天又怎么啦?”陈松松不知就里,颟顸地问道。
“十天来不吃不喝、点水、粒米未入,停止生命十天。别的不说,也不说魂灵与体肉的分离,就算她生了十天的重病。你会觉得会成了什么样子?”刘青青脸上显出讥笑,笑呵呵地说。
“哈哈,真是不可思议!”陈松松摸着脑袋,皮笑肉不笑。
“再说她的魂魂脱离她的肉体已经有两年了。”刘青青想在仙儿姐姐和众人面前表演他见多识广,宽宏大量,因此不急不忙地说着,“这儿好有一比。”
“好比什么?”
“好比本来亲密无间的俩夫妻,因种种原因,就算他丈夫出征打仗两年吧。两年后,征战回家,已经生疏的俩夫妻一时间能亲密得起来,能和谐得如从前那恩爱么?这总得有一个过程是吧。”
“不是说小别胜婚?”本来已经把刘青青驳得体无完肤,可陈松松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立即将了刘青青一军,噎他一下子。
“你不要搞错,两年能算小别呢?”刘青青本来是欲勃然大怒的,但他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更不能失态,不过愠色还是少不了的。
“大哥毕竟是大哥,把当兄弟说得心服口服。”吴飘飘偷偷微微一笑,给他们打圆场。
“没有,没有。”刘青青说道,暗道,谢谢仙儿姐姐的良苦用心了。
正说话之间,杜府老妈子端着大米汤慢慢进来了,把这东西放在床头柜上,悄悄地走出去。
吴飘飘微笑着向老妈子点头,扶起杜小姐,让好一个舒适的姿势坐在床上,半身挨着自己,并把围布兜在她的胸脯上,真要端起身边米汤……
“使不得,吴姑娘!”老半天一声不吭的杜大娘激得立起来,颤抖着说,“还是老身来吧!”
吴飘飘倏地抬头,微笑地向杜大娘摇摇脑袋,继续给杜小姐喂米汤。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吴小姐替下来!”杜大娘倏地向下人们发火了。
其中一个伶俐的丫环刚欲走去,被转回首的吴飘飘用眼色制止了。
“大娘,您不是承认这儿自由我安排,听我吩咐吗?”吴飘飘突然不悦道。
“是的。可是……”杜大娘争辩道。
“既然如此,你也不必客气。”吴飘飘笑了笑。
“……”杜大娘再也不出声了,恐怕打扰吴飘飘给她闺女治疗,又怕吴飘飘心里不悦。
杜小姐微闭媚眼,将一碗米汤一汤匙一汤匙地一滴不剩地全吃下肚子,看上去,她脸色又好看一层。
吴飘飘拿起丫头递上的白羊肚毛巾给她在她嘴边擦了擦,然后慢慢地,把她放到床上,并让她躺好,做得认真极了。
谁知,杜大娘突然嘤嘤啜泣,她那蠃弱的背脊在微微抖擞。
“大娘您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吴飘飘刚好安顿好杜小姐,现在可以腾出手来安慰杜大娘了。
“没有,吴小姐!”杜大娘大摇其首,表示她没有不舒服。
“那您?”吴飘飘嫣然地笑问,“小姐快要醒了,您应该高兴才对啊,怎么能哭哩?”
“不是,老身是开心。可是老身经受不起呀!”杜大娘抹抹眼泪,感激涕零地说。
吴飘飘笑问:“为什么呀?”
“你大恩大德,老身已经受不起,你再给我闺女如丫环一般地服侍,老身我……”说着说着,杜大娘干脆就放声大哭起来,一想不对,又极力抑制,这种情形让谁见了都会感动。
“好了,好了,大娘。别这样、别这样!”吴飘飘轻轻地将杜大娘抱在自己的怀里,拍着抚着,安慰她道,“别这样好吗?我是把杜小姐当亲妹子。做姐姐不应该这样对待她吗?您看!她差不多快要醒了!”
“嗯嗯……”杜大娘在吴飘飘在香肩上不绝地颔头。
“来!大娘,我们慢慢地等!”吴飘飘把杜大娘扶到座位边,又扶着让她坐下,轻柔地说。
“嗯嗯……”
大家的目光从吴飘飘和杜大娘的身体上移开,对准了安静地躺在大床上的杜看儿。但见杜看儿的脸色在一点儿一点的变化,渐渐地变得好看起来,越来越像是要苏醒过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