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发愣的王廷寒感觉身上被什么东西砸到了一下,本能接住后发现是个苹果,这时节苹果都还没成熟,闻一下有香味不是假的,咬上一口是真的。
刚想开口问张长生,就见张长生又从怀里掏出一个苹果来,在自己衣服上随便擦擦就啃了一口,看着他笑得一脸戏谑。
王廷寒刚想问的话一下就问不出来了,面对张长生视线的凝视,他莫名感到有些心虚,吞了吞口水才小声辩驳道:“元修信里也没说这件事啊,他给我写的信每一封我都看了,只是最近有些忙就没来得及回他,嘿嘿,这苹果哪来的,真甜!”
张长生“切”了一声,又咬了一嘴苹果嚼着,起身走到王廷寒面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老小子想的什么,虽然咱们俩这么多年没见面了,你什么人品我还是知道的,说吧,谁在你身边叨咕些不靠谱的话了,我把他弄去给我种果树去,嘴不会说话就干点不用嘴的活。”
看见王廷寒期期艾艾小口啃着苹果的样子,张长生一把拉过,按在下座的椅子上,“这果树可是根据陈缺说的那反季节蔬菜研究出来的,东西金贵,产量还低,等你巧巧侄女再改良一下看看。
行了,别整这死样子给我看,受不了,你以前那直爽劲去哪了?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肯定是有人蛊惑你了,你自己心里又过不去那道坎,所以才这么久不联系我和元修,你就说是不是吧?那人是不是还说是因为我们一家所以元修不听你话了?”
王廷寒差点被自己嘴里的苹果噎死,大声咳嗽,顺过气来震惊脸看着张长生,满脸就是“你怎么知道的?!”的表情。
张长生嗤笑了声,他就知道,以王廷寒这五大三粗,只知道带兵打仗的人,有什么不满早表达出来了,表达出来后过段时间也就不计较了,怎么可能这么久都不联系他们,最主要是连元修也不联系了,趁着媒婆的事情,他们就着也光明正大的跑出来解决问题。
张长生咬下最后一口苹果,把苹果核丢到桌子上,“别那么看我,这军营里我可没安排过什么人手,更何况你身边了,但这么多年你什么性格我还了解,又犟又别扭,对身边人还信任得不行,我猜都猜到了,只是元修那傻小子还以为你是不是遭遇什么不测了,担心得不行,啧。”
王廷寒老脸一红,剩下的苹果好像也没有那么香甜可口了,张长生话里话外都是一个意思,了解他、信任他、对他寄予厚望、元修心里有他、大家心里都有他,他都快当爷爷的人了,还轻易听信别人的话小心眼了,实在是不该。
王廷寒还在自责,脑袋上就被敲了一下,“发什么呆,快吃,!吃完我好毁尸灭迹,这可是临行前我偷偷回暖房里偷的,娘子说了这都是要留给咱小孙孙吃的,元修想吃都没给,你倒是快点吃啊。”
王廷寒内疚的情绪一下就消散了许多,看着手中的苹果,想起了当年去天羽山庄的路上,张长生又惧内又想皮的样子,这还真是张长生做得出来的事情,“咔嚓咔嚓”两口就把剩下的苹果啃了。
张长生拿起桌子上的果核,接过他的果核,捏在手里,做贼一样的在门口窥视四周,留给他一个“等我”的眼神就跑了出去,他刚倒好一杯茶,张长生又歘的跑了进来,接过他手里的茶水一口而尽。
王廷寒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里有些温暖,张长生是真的信任他,心里想他也这么感叹出来了,得到了张长生的一个白眼,接过他手里的茶壶,径直倒了两杯茶,自己又端起一杯喝。
“还好、还好,我娘子和巧巧在给咱们做好吃的,不然被巧巧看见了我晚上可就要遭殃了,你也别想那么多了,老了老了倒变得不像你了,你是不想认当年在路上大声跟我说荤段子的是你吧,切,善变的老小子。”
王廷寒咳嗽了一声,张长生这些年倒是越发跳脱了些,还没想好要怎么说,张长生又说话了,这次声音就正经了很多:“知道你没回元修的信,我也就没给你写信了,先开始想着让你自己冷静冷静,过不久你就会想开了,可是这时间长了我就觉得不对劲了,这不像你啊。
而且在信里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被有心之人看到了,对你、对我、对元修都不好,你,大将军,手握雄兵坐镇边关,我,咳,我和娘子手握钱财富可敌国,还用得着靠出卖元修的色相去坐稳那个位置?当然是咱外甥喜欢谁就娶谁,咱们这么努力不就是想要元修坐上那个位置为所欲为吗?
你怎么那么死脑筋,再说了,要是元修娶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身后又有大势力,那要是小两口闹别扭了,元修又刚好用得到人背后的势力,你说元修要怎么办?
还有,我在京都也不安生,先是一群媒婆围了门,说要给巧巧说媒,拿些怪瓜裂枣出来就想跟元修攀上关系,巧巧出去耍了一套鞭子才吓跑,接着那些人就把目标放我身上了,我一上街就被各种围堵巧遇,所以我想你这肯定也有人不让你安生。”
王廷寒闻言本来还是愤怒的,他的亲亲外甥怎么能低三下四受人辖制,这个没权没势的外甥媳妇也挺好,至少让人安心,凡事有他们两个舅舅就行了,保证给外甥办得妥妥的,再来听到那些人把主意打到巧巧身上,他又唾弃“呸,玩政治的人心都脏!”。
最后听到那些人把主意打到张长生身上,想着张长生被一群女子围追堵截得抱头鼠窜,他心里又莫名很想笑,余光瞄一眼张长生的臭脸,怪不得这次来跟他动手动脚的,肯定是被弟妹收拾了,来他这发泄呢。
也不知道是被罚跪搓衣板,还是像兵营里那些老兵油子说的那样,鞭子、蜡烛伺候,咳咳咳,想远了,王廷寒赶紧控制住自己的思绪和表情,拍拍张长生的肩膀以作安慰。
谁知道张长生跳了起来,从腰侧掏出一封信递给王廷寒,“在来的路上救了几个人,说是要给你送信,好像东边的卢将军给你写的,差点忘了,你快看看。”
王廷寒接过信件快速看完,脸上已经冷如冰霜,把信递给张长生看,张长生看了倒是高兴起来,“这是要去打那些蛮子?带上我。”
“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