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
看着风尘仆仆的张良,龚先生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一旁的莱蒙托夫也向这位勇士投来了赞赏的目光,并轻轻颔首示意。
能够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成功穿越西伯利亚的森林并到达此地,这无疑证明了他的勇敢和坚韧。
而且在场之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在暴风雪中横穿西伯利亚的树林有多么困难,更别提还要时刻应对来自敌人的攻击和阻碍了。
至于地上的那具尸体,除了脸色微变的谢尔曼匆匆扫了一眼之外,其他人似乎并没有太过在意,或许是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也或者是因为他们都知道地上的男人只是这场战斗中注定的牺牲品,反正人已经死了,而死人是没有话语权的!
“老爷子,任务结束了吧?”
张良对着那位一看就是斯拉夫人的红鼻子老头点点头算作回应,随后看向了走到自己面前的龚先生。
“嗯,你先休息一下”
“我们的人还在外面呢……”
“没关系,那些都没意义了”
龚先生摆摆手,笑着转头看向了起身的莱蒙托夫,该这位【裁判】上场了。
“给你的人下令吧,不然就都别走了”
莱蒙托夫也没墨迹,他平静的盯着脸色难看的谢尔曼,语气漠然的说了一句。
整个针叶林外围和林场周围都布满了他的人,这些人分布在各个角落,形成了一张严密的监控网,不远处更有几支快速反应部队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情况。
如果这家伙不打算遵守事先约定好的规则,那么他将毫不客气的采取行动,将那些人全都留下来,永远也别走了!
你不遵守规则,我就帮你遵守好了!
“……”
谢尔曼沉默了一瞬,其实他手里还有底牌没打,但那张牌真甩出来,三方以后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最主要的是五角大楼那边也不一定能够支持他的疯狂举动……
“不要想着你藏在乌拉甘斯基区的那支携带了短程导弹的队伍了,你要是觉得自己上路寂寞,我可以成全你,正好顺便将你暗中派出的那些人留下来种土豆,你知道的,我们有这个传统”
莱蒙托夫轻飘飘的一句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直接击中了谢尔曼的内心深处,他瞪大了眼睛,从来到林场,第一次表现出了失态,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酒糟鼻子。
“你有点太小瞧我们了,不可否认,我们的辉煌已然不在,成为了历史中的尘埃,但别忘了这里是哪!”
面对他看似嘲讽,实则警告意味颇浓的话语,谢尔曼的脸色阴沉的可怕,额头上也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那支小组可是他最后的底牌,是他精心策划、准备已久的秘密武器,专门用于最糟糕的局面,以求逆风翻盘的……
原本可以在关键时刻给与敌人致命一击的底牌,现在却被莱蒙托夫轻易识破,这让他感到既愤怒又无奈,这老东西怎么就不跟历史一起埋葬掉呢!
为了将这支队伍带入俄罗斯境内,谢尔曼费尽心机,不惜冒着巨大风险启用了一个中情局在西伯利亚的隐秘据点,可如今这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因为曾经的远东屠夫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存在……
站在原地思虑了良久,最终谢尔曼妥协了,他并不怕死,他们这种人就没有害怕死亡的,否则也不会选择这行,可他损失不起那么多的精锐……
这次任务,他是带了极大的信心过来的,不光整合了西伯利亚分部的人手,更是从美洲调集了众多经验丰富的外勤小组,如果能够胜利还好,折损再多他也可以跟上面有所交代,毕竟除掉了他们在亚洲最大的隐患。
但要是输了,那些人就不能损失太多了,IA在亚洲的力量本就消耗殆尽,要是连新补充过来的力量也全都折在这,那么中情局在接下来的几年会一直处于被对方打压的局面……
“你有失偏颇了”
谢尔曼有些不甘的低吼一声,换来的却是龚先生语气平静的反驳。
“赢家通吃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
“呵呵,算你们两个狠,不要觉得赢了我就能打破某种平衡,那个局面你们不会想见到的”
谢尔曼冷笑一声,踱步走向了进屋时放在门口的电话,将上面一条编辑好,却没打算用的消息发了出去,莱蒙托夫同样走到门口,用俄语大声对着外面喊了一嗓子。
很快,一枚红色的信号弹从林场中央冉冉升起,就像是一颗璀璨的红星,照亮了整个夜空,紧接着又有一枚绿色的信号弹升上天空,与红色的信号弹交相辉映。
这两枚信号弹在风雪飘洒的夜空中散发出炙热的光明,仿佛是两颗烧的火种,驱散了夜空里的黑暗,即使相隔数里之外,也能够清晰的看到这耀眼的光芒。
——
哒哒哒、
仍然在针叶林中激战的亚洲大区行动组与IA行动组纷纷停住了动作,下意识的抬起了头,他们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远方天空中的那两道亮光,心中涌起各种复杂的情绪。
有人欣喜若狂,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有人则一脸沮丧,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和动力,时间似乎凝固了,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
过了好一会儿,隶属IA的小组首先回过神来,他们默默的收起武器,停止了继续开火,随后以最快的速度脱离战场,向着针叶林外围撤退。
亚洲大区的人并没有追击,而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目送着敌人离去,他们实在太累了,身心俱疲,无力再去追赶那些远去的身影,这场激烈的战斗让他们付出惨烈的代价,此刻他们只想休息一下,顺便收拢队友的遗体……
“赢了,咱们赢了……”
背着深受重伤的树,深一脚浅一脚在树林中前进的鲸,痴痴的看向远处亮起的信号弹,口中喃喃自语着……
无力趴在他背上的树,一只眼睛被渗出了血渍的绷带紧紧束缚着,他费力的抬起头,用另一只完好的眼睛模糊的看向信号弹升起的地方。
“赢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