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飘飘一行还是边徐缓行走、边这样叫喊。
“辛儿,你在哪儿呀,快回家吧!”
倏地,从一家的窗口里传柔柔弱弱地叫喊。
“杏儿?”吴飘飘嘴里轻吐二字,突然举起手臂,大家顿时停顿下来。
嗖!吴飘飘腾空蹿到那家窗户外,听到身后有率率熟熟的声响,回眸一看,但见刘青青、胡丽青、陈松松、李磊磊和赵哲哲先后蹑手蹑脚跟了过来。
吴飘飘拿起手指在嘴唇舔下,在窗纸上一点,趴在窗口朝里面望去。
有一鸡皮鹤发、老态龙种的老妪坐在一张八仙桌前面,桌上摆着一只磁碗,碗口上蒙着一张黄土纸,纸上的碗里好像盛着清水,她的一边有一张床,床上躺上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孩子仰面躺在蚊帐下,脑袋上梳着一发鬏,脸色苍白,嘴唇也微微发白,眼睛紧闭,仿佛睡熟了一般。
“辛儿,你在哪儿?快回家吧!”老妪瞥一眼床上梳发鬏的男孩子,对着桌上的碗喊了起来,断断续续、陆陆继继喊了六遍。
在吴飘飘的目光注视下,梳发鬏的男孩脸上渐渐地起着变化,由苍白变平色,由平色变红润,脸色愈来愈好看,微闭的眼睛也一点儿一点儿睁开了。
“哦。”闻到声响,老妪回头去瞧,鸡皮疙瘩的脸上猛地露出笑意,饶是大喜过望,“辛儿,我的好孩子,你终于醒来了。辛儿,你吓死奶奶了。”老妪扑了过去,坐在床铺上,把这个梳发鬏的叫辛儿的男孩搂在怀里,仿佛抱着一个十世单传的男孩,激动异常。“奶奶、奶奶。”辛儿在老妪怀里弱弱地叫着。“哎、哎,辛儿、辛儿,你回来就好,我的宝贝,以后你不能随便出去玩的,你吓死奶奶了……”
这辛儿病了?病了也没有这种疗法呀?这么一喊也是对着那神奇的碗喊的,难道辛儿的魂灵刚才也出窍了,吴飘飘奇怪地巴眨下眼,不断地问自己,还呢喃自语。
“哎,哎,仙儿姐姐。”陈松松见吴飘飘老是往里面张望,又喃喃自语,感到万分奇怪,扯扯吴飘飘的紫衣边沿,轻轻地说道,“里面演得是那一处呀,是喜剧还是悲剧?”
吴飘飘猛地转过首,看见到的是陈松松这个烂崽,恶笑着举起一根指头:“嘘、嘘、嘘……!”她嘘下打下,嘘下打下,觉得这个人委实可恶,不可救药,怎么在思索这个的节骨眼上打扰本姑娘。
陈松松委屈道:“我没在说了,你干嘛还打我?”
吴飘飘道:“真是可恶,晚不讲,早不讲,偏在这时讲。该打!……本姑娘,进去了,你们在这儿呆着不要动,我去问个清楚!”
刘青青等都点点头,没有言语,他们不约而同地觉得,这时候出声说话没有必要,还会招来像刚才陈松松那样的责打。
吴飘飘,这个人的脾气不是一般人可以料到的,要多诡奇就有多诡奇。
“婆婆……”吴飘飘蓦然步入老妪的房间,见老妪抱着她亲孙子正亲热受天伦之乐,就亲切地喊道,见老妪瞪着眼珠像看见一个夜鬼突然闯进来,惊奇的目光又道,“婆婆,嘻嘻……你不用害怕,我不是坏人。你看我长得如花似玉,应该不像一个坏人吧,嘿嘿……”
还讪讪地给他们娘儿俩笑着,这是吴飘飘有生以来笑得最难看的一次。
“哎,哎,不像、不像,你不是坏人,你坐、坐!”老妪仔细地看了看吴飘飘,终于吁出一口气,抱紧了辛儿松开一点儿,讪笑着指点着前在不远处的一条竹椅子,然后笑道:“姑娘夜访到此,有何贵干?”
这词从一个老态龙钟的农村老太太嘴吐出来,仿佛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你想不到这个老妪出身也是大户人家,因此说话诌谄。
“噢,哦。”吴飘飘倏地笑了,装出一种好像十分难以启齿模样说道,“婆婆,夜访与贵干谈不上。这样的,那个那个,您刚才给您的亲孙子治病,我觉得十分奇怪,十分奇怪,我,我想、想问问您,这个是什么治疗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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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给辛儿治病。”老妪鸡皮的脸上露出不难看的笑容,从怀里把梳鬏男孩放在床上,“辛儿坐好……这是给辛儿招魂。”说着,抻了抻衣裳,站立起来。
“是嘛,是嘛,哇!真灵!您真有本事,这个您也懂得,您简直就是巫师。”吴飘飘嫣然笑着竖起了大拇指,“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这个在我们这个地方,上了年纪的人都会的。也没什么啦,姑娘你不要乱赞!”老妪笑了笑,自谦地说道。
“没有啦,您真是好样的!你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你能不能让我看一看是怎么弄的,然后教教我!”吴飘飘给老妪甜蜜地笑着。
“姑娘,我就不懂了,你要学这个干什么?”老妪眨巴眨巴昏花的眼睛,不解地问道。
“这个……噢,是我的一个小姐妹,像刚才辛儿那样,魂灵出窍了。我们到处找它自然找不到了。来到这儿见到您的方法很灵很好,因此想跟您来学学!您知道,要赶紧把它找回了,工夫一长就有危险,您说是不是?”吴飘飘编了个似是而非的谎话。
“怪可怜的,好吧!你过来,姑娘!”老妪把吴飘飘招到八仙桌边,亲切地对她说,“其实也不难,你看呐,弄一只碗,里面装大半碗水,蒙上这种黄土纸,面对这儿,就喊她的名字,多叫几遍。你看呀,这碗就是她身体,如果她的魂回来了,这水上面会有影子闪动的,你知道吗?”
“嗯、嗯、嗯……知道了,知道了……多谢婆婆!”吴飘飘诚恳地点了点脑袋,嗯嗯地响着,把它一一记在脑海里,然后,从娇躯上摸出一绽如这碗大的银子,递到老妪的手里,说道,“这个你拿着,不尽敬意!”
老妪把这么大银子拿在手里,突然往下一沉,差点儿丢到地上,素味平生没有见过这么多这么大的银绽,谎得什么似地:“姑娘,这使不得,使不得呀!”
“没事,没事!”吴飘飘替她把这绽银拿稳了,然后慢慢地移开手,抱拳喜道,“我走了!”
“花儿、梅儿、杏儿,你们在那里?快回来吧!”
半个时辰以后,吴飘飘、胡丽青、刘青青、陈松松、李磊磊和赵哲哲手里都捧着这么一只磁碗,他们一面捧着碗一面这么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