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景凝坐上神女之位前,曾是无家可归的乞丐?”
小狐狸抱膝,眉头紧锁,“好可怜。”
“你心疼她之前先心疼心疼你自己吧!”君以行看不得她这种菩萨心肠,“那丫头可不是吃亏的主,就算她流离失所,方圆十里的乞丐都被她打了个遍,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小狐狸一言不发、定定地盯着他,君以行心中发毛,冷硬着口气,“怎么,想打我?”
“我终于知道翩竹为什么不想搭理你了?”
他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嘴巴臭,说话难听。”
“你这死丫头——”
老人浑厚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吵闹,“她是我最小的弟子,亦是最晚入门。虽然有几个师兄照顾。可她生性冷漠,从不会与弱者共情,就是这种性格,没有谁比她更适合上战场了。”
君以行啃着番薯还嘴,“您老人家说得好听,我们师兄弟几个,唯独你给她下了断生咒,一旦见血就生不如死,上了战场不成了别人的刀下亡魂才怪。”
“就你多嘴。”老人剜他一顿,“老夫后来给她解了。”
“胡说。明明是她自己争气,自己解开的。一大把年纪真不要脸,这点功劳也要抢。”
“臭小子,你知道我一把年纪还气我?”老人气得吹胡子瞪眼,撸起袖子准备揍人。
“当初跟着姓周的说走就走,除了你师妹,没有一个人回来看我,没有良心的臭小子。老夫今日非要打死你这逆徒!”
君以行惊得跳起来,一个箭步冲出玄岩洞,老人抄起手边的棍子追了出去,远远还能听到惨叫声。
见状,小狐狸坐立不安,“弥尔哥哥,我们不去拦着他们吗?”
“放心。”顾弥尔则是习以为常,“两个人身体都好着。”
这时,石门外一个黑影投进来,“蔺先生?”
那人冷不防见到两个陌生面孔,一时怔住,很快反应回来,“二位是蔺先生的客人吧?”
说着,他将扛着的麻袋放在地上,“蔺先生一个人住,又不爱做饭,过去帮了我不少忙。我平时没事就爱种地,这些番薯全当报答先生的。”
顾弥尔双手接过来,微微颔首,“多谢。”
“那我先走了。”那人一步三回头,投来打探的目光。
顾弥尔当做没看见,两个时辰后师徒二人回来了,相处很是和谐的样子,叫小狐狸看得目瞪口呆。
君以行一边咬着羊腿一边唠叨:“非得挑这么偏僻的地方住,上个集市快把我腿跑断了。”
“逆徒!要不是你们树敌太多,老夫我何必东躲西藏?”蔺老拿着扁扁的钱袋,气不打一处来。
君以行眼疾手快逃过一巴掌,从怀里掏出两包香喷喷的东西,那是被油纸包裹着的烤鸡。
他给两个看家的一人分了一个,长辈在前,小狐狸没好意思吃,尽管她馋得口水直流。
君以行哪能瞧不出她的小心思,半是嘲笑道:“安心吧,他从不吃荤,就是爱喝酒。”
三人的目光心照不宣落在老人腰间的葫芦。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花了蔺老的钱,君以行总不好在挑事,想起在集市上听到的事,于是提了一嘴。
“我想不明白,云随他非要去烧九天十二楼做什么?”
“这就算了,他之前在人间招兵买马,竟然是为了围剿南虞岛。”君以行摇了摇头,“谢景凝从不打无准备之仗,端了她一个老巢,还有千千万万个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