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师母如今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俞非晚的场景。
她差一点就要维持不住自己的情绪,在杜老师将俞非晚带到房的时候,她默默地在自己的房间垂泪。
或许是上天眷顾,是上天垂帘,是上天怜悯他们夫妻二人晚年丧女,送了这样一个乖巧又懂事的孩子到他们身边。
秦师母真的很激动,便是多年做优秀教师的杜老师,也难以压制住内心的激动。
不可否认,他们对俞非晚细心备至,知道她想要考济城一中之后,杜老师一直在想办法,让一个基础落后,成绩不好的学生,如何快速成为一个顶尖的尖子生。
好在俞非晚足够努力,杜老师给出的学习方案,那些所谓的好学生都不一定能够接受得了,但俞非晚硬生生的接受了这一切,还将那些学习计划完成的很好。
俞非晚天赋不足,但努力有余。
她的意志力,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她当真是一个相当厉害的小姑娘。
昨日夜里,秦师母同杜老师沟通,将眼前的这件事情告诉了杜老师,听了这件事情之后,杜老师长长的叹了口气,只说这件事情本该是他的错,不该纵容秦师母将情感转移在俞非晚的身上。
明知道两个人只是长得有些相似罢了,便是性格都是天差地别的。
如今被俞非晚知道这些事情,还被江旻宝利用做出如此事情,当真是悔之晚矣。
“秦老师,晚晚她当真跟你的女儿长得很像吗?”迟雅雅好奇的问道。
俞非晚和杜老师以及秦师母之间没有任何的亲缘关系,平白的怎么两个人会长的这么相似,外人打眼瞧过去,竟然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有什么分别。
秦老师仔细的端详着俞非晚的面孔。
或许这是两个人相处以来,第一次秦师母这么仔细的看着俞非晚。
“七八分吧,我女儿性格冷清,不爱和人交流,晚晚长得甜美一些,可爱一点,性格也比她好沟通许多,你们是不知道,我以前做的饭那丫头向来是并不愿意动一口的,我也是愁的不行。”
提起自己的女儿来,秦师母眉眼变得十分温柔。
她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递给两个孩子。
打开相册来看,里面很多都是杜玉璐的照片。
俞非晚自己看着,都愣了片刻。
真的像,这位杜玉璐,就像是一个孤独冷冽的俞非晚。
“好看,真的很好看。”俞非晚忍不住夸赞道。
秦师母淡淡的笑了笑,“给玉璐起名字的时候,原本以为她能长成一个温婉的女孩子,不过玉璐随你们杜老师的性格,很有主意,别人干涉不得,她硬是要跟着她哥哥学什么地质学。”
想起家里面为了杜玉璐究竟是要学什么专业而吵得天翻地覆的时候,杜玉璐就那样悄悄地决定了自己的人生走向。
“说起来,她小时候就不怎么听话,长大了更是如此,上了大学之后,天高皇帝远的,我们更是没办法了解到她的生活,好在大学毕业之后,有他哥哥在前面引路,两个人都有一份不错的工作。”
后来的事情,俞非晚和迟雅雅也说过了。
在一次工作之中发生意外,两个人年纪轻轻的就去世了。
杜玉璐的哥哥杜玉盛这成立自己的小家还没有几年光景,撒手人寰离开人世,独留下江蒙一个人带着儿子活在人世。
杜玉璐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谈恋爱,她的人生还充斥在自己的坚持之中,最大的烦恼或许就是秦师母催促她常回家看看。
这样的幸福虽然琐碎,但却是美好的。
秦师母见着两个孩子光顾着听她讲话了,这餐盘里东西是一口没动,“你们两个快些吃些东西吧,饿不饿?”
俞非晚和迟雅雅相视一笑,这才开始吃餐盘里的食物。
“昨日里吃的东西也是挺多的,早上起来的时候,倒是没有觉得太饿。”迟雅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
“此番来济城,你们开心就好,”秦师母声音温柔,“晚晚,雅雅,你们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心怀芥蒂,知道了吗?我和你杜老师对待你们像是自家孩子一般,这也是看重你们二人自身,不为别的,我们之间缘分颇深,便是要好好相处的。”
俞非晚郑重的点点头,“师母,我晓得的,我明白你和杜老师对我的好,更不会因为什么相似不相似的事情而多想什么的。”
她停顿了一下,将手中的牛奶放了下来,真情流露,“或许相似也是一种缘分,师母和杜老师痛失爱女本就是一件伤心事,若是我的存在,能让师母和杜老师宽慰一二,我心里面也是高兴的。”
俞非晚的本意,不想借由这样的关系攀附杜老师一家。
可如今已成这样,无论是什么样的感情,都已经割舍不掉,她早就已经将杜老师和秦师母,当做是自己的另一个家人了。
经过这样一番对话,那些突然被揭开的真相,反而是拉近了大家之间的距离。
秦师母不惜揭开自身心口上的伤疤,为了俞非晚解释这件事情的始末,也让她们两个人了解到杜玉璐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真真是付出了很多的心血。
在早饭用过之后,秦师母便带着俞非晚和迟雅雅去了琴房练琴。
尤其是针对今天下午的音乐会的曲目,做了详细的了解和考较,因为两个人所了解的音乐知识和曲目较少,哪怕如今日日熏陶,那也是储备不足,讲一些重点该注意的,也能将这场音乐会听下去。
中午送来的午饭,是江蒙在琳琅阁提前预定好送来的。
秦师母看到送来饭菜的人在屋中忙碌,瞬间也明白了许多,“我看这架势,估摸着,是旻宝昨日做的事情,被小蒙给知道了。”
俞非晚一愣,她下意识想到了江入年的那张面孔。
后来自己心绪不定,不知道有没有在江入年的心里面留下什么坏印象,又或许,对于人家而言,并不重要。